每當回憶起小時候,記憶中除了疼愛自己的母親和那個冷血又市儈的男人外,便只剩下王學勤了。
當初母親終於心願得償要和那男人結婚的時候,他怎麼都不願意走,甚至說出了不要當她的兒子的氣話。一向堅強而又溫柔的母親一邊兒打他的背上一邊兒掉眼淚,最後氣急了,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關了整整兩天。
最後,是他在外面跪了一夜,也哭了一夜,母親才出來了。
他記得,那個時候,母親對他說的一句話是:你真不希望我得到幸福是吧?你要真是這麼希望的,我就答應你,不和他結婚。
這樣的選擇,又哪裡有可選的餘地。
然而,時至今日,卻果然如他預想的那樣。
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個值得依託終身的男人。母親所謂的愛情和幸福如今也不過是水中月一般的虛影。
他小時候有一陣其實以為自己是喜歡男人的。
因為他總想掐小二的□,夜裡做夢的時候,每次都是先夢到一個光溜溜的王小二,然後自己便像是被誘惑了似的將手伸了過去,想要掐掉那多出來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有些變態,之後某一天忽然從書上看到:心裡的執著往往驚浮於夢,越是缺憾,越是年如日地執著。
他執著的到底是什麼?
一時之間,他自己都很迷惑。
長大了,就像是一種預兆般,開始變聲遺精,然後開始心芽萌動。
他不喜歡接觸人群,也覺得女生太呱噪,所以幾乎沒有經歷過一般少年情竇初開的歲月。
他的光陰,全花在了調教王學勤身上。
那個人,明明很聽他的話,卻像是腦袋裡缺好多根筋一樣,固執得要命。
直到後來,一向只愛找他的茬的成誠忽然把他堵在了巷子裡,他的思路才找到了逃開這迂迴噩夢的出口。
他記得那時候是黃昏,暖黃色的暮光照在成誠俊秀青澀的側臉上,很觸動人心。
“你,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找你麻煩嗎?”雖然語氣依舊很惡劣,對方的臉卻紅了。
方毅只是安靜地看著他,也不回答。
“因為你總是看不見任何人!”
那倒是。方毅也承認,他無論是走路還是說話,都不喜歡和人對視,視線往往飄落在風景之類的東西上。
“所以我才欺負你的,更何況,你報復的狠多了,我身上還留著疤呢!”說著,成誠就把身上的衣服撩起來,那褲腰往下拉了拉。“看到沒?”
哦,原來是那裡的傷啊。
“這是當初那塊石頭給磕,你也甭否認,肯定是你做的。”
他之所以報復,也是因為王小二被他推到水田裡了。回家的時候,那人一直在哭說是他媽會揍他,結果阿姨根本就沒搭理他。
因為對方前奏的話太多了,方毅終於開了金口,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是說……就是,我其實是想和你好!”
方毅因為驚訝和不理解,眼神終於對上了那人真摯的雙眼。
然後,他像是終於打通了最後一竅般了悟了對方的意思,立馬像是反射一樣地搖頭,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假如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會報復得那樣狠了。
“我要回去了。”
方毅像是逃跑一般快步繞過失魂呆立在那兒的成誠。
殊不知對方原本想要拉住他的手也退縮了回去。
有了這個序幕。
方毅漸漸地像是接觸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想到了之前在書上看過的一類人。
他原本以為,那類人是少之又少,幾乎只能在書本里出現的人。
然而,他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會不會也是那類人。
為了求證,他甚至特意在王學勤洗澡的時候跑進去,盯著對方的□看。
小二卻以為他是鬧著玩,還特意把屁股挺著給他看,得意地道:“我這兒大不大?是不是很有雄風!”
前幾天才看了幾本香豔武俠小說的小二努力展現他的雄風。
方毅卻並沒有很特殊的感覺,只是有些彆扭而已。
他甚至捎帶著失望地放下心。
看來,他的確不是同性戀。
自那以後,就像是心病被去了一般,他漸漸地也試著和人群接觸。
就連做夢,每當對方的那裡開始變成記憶中的樣子他就開始本能地排斥。
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