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刪掉重寫。
你現在怎麼樣?——啊,不行。又不是多年不見,怎麼能問這種白痴問題。
嘀嘀嘀,再次刪掉。
我睡不著,腦袋裡一直在想你的事。——啊,不行不行不行!竟然搞得跟告白一樣肉麻。
嘀嘀嘀,刪掉,放下手機。
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純淨水,咕嘟咕嘟喝完。
“哈——”酣暢淋漓透心涼。
上床!
閉眼!
具容夏那小子竟然又浮現在眼前。
文載信放棄了,再次坐起來——不告訴那小子點什麼,今晚是睡不著了。
拿起枕邊的手機,文載信寫了兩個字之後,傳送給具容夏。
晚安——僅有晚安兩個字,這是文載信有生以來寫的最言辭利落最白痴的簡訊。
文載信自嘲的笑笑——幸好這個簡訊不肉麻。
倒下,滿意的閉上眼,很快入睡。
17
昨晚設的鬧鈴,在七點準時響起。
具容夏睜開眼睛——眼神明亮,目光有力,彷彿這雙眼睛的主人一直都是清醒的。
點開手機裡的未讀簡訊:
桀驁:晚安。
看看時間,是凌晨四點。
桀驁凌晨四點還沒睡著嗎?
是擔心我所以睡不著,還是在想查案的事?
不管是哪一種,具容夏都無法放心。
但心底還是不由自主的希望是前一種——就讓我小小的幻想一下吧,這樣,死也甘願啊。
嘴角浮起苦澀的笑,具容夏給桀驁回了簡訊——
“早安!我睡得很好。今晚早點睡吧,你失眠我會不能安心的。”
按下“傳送”,具容夏起了床。
拉開窗簾,具容夏看著窗外花園裡的風景——
有多久沒有從這個角度看夏家花園的風景了?
那時,自己和夏仁秀還是真心相交的朋友,孝恩還是個很愛哭鼻子的女生。
一轉眼,好多事物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人心的變換永遠沒有人能掌控,朋友之間的真心漸行漸遠,夏仁秀變得讓具容夏無法看透。
那麼,和桀驁之間,會怎樣呢?
還是像現在這樣就好了吧?簡單的問候,淡淡的關心。真的,就可以了。
突然的傷感,襲擊了具容夏的心。
已經沒有退路了,用冷水拍拍臉,具容夏整理好思緒,收拾起感傷,下了樓。
“你原來可以準時起床的。”到了飯廳,正在吃早餐的夏仁秀抬起頭,微笑著道。
其實夏仁秀也是會笑的,但是他的笑,具容夏無法感受到自心底湧起的暖意。
以特有的元氣滿滿的笑容道聲“早安”,僕人拉開椅子,具容夏坐下來。
伺候一旁的僕人站了一圈,餐桌上卻只有夏仁秀和具容夏兩人。
答案大概也猜得到,但是默默吃飯具容夏會覺得消化不良的,所以還是像沒話找話般問道,“治安正監和孝恩呢?”
“父親已經出門了,孝恩還在睡。”夏仁秀吃完最後一口早餐,放下刀叉,擦擦嘴,起身,“有件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
“孝恩快期中考了,想請你幫她補補英文。”
“啊?補英文?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孝恩的學業了?”
“身為兄長,關心妹妹的學業很正常吧?”夏仁秀笑道。
夏仁秀的唇,比桀驁的薄一點——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總覺得他的笑帶著一股壓迫性的犀利。
這樣的唇,這樣的笑——啊,突然想到討厭的事了。
“在想昨晚的事嗎?”夏仁秀彷彿想到了意猶未盡的事,貼到具容夏臉上,“不要盯著我的唇發呆,我會以為你又想咬它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近在咫尺的夏仁秀的眼中,映入了具容夏的影子。
可惡,竟然在跟夏仁秀說話的時候神遊天外了——若論壓迫人的氣勢,自己永遠也比不上眼前這個傢伙吧。
放棄再做無謂的反駁,有多少精神還是留著待會兒用吧,咬咬唇,具容夏抬起頭,“好吧。不過,孝恩不聽的話,我也沒辦法哦?”說這話時,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亮。
夏仁秀當即答道,“學生不聽課,應該是老師的責任吧?具老師就教到學生聽課了為止吧。”說完,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