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拼命忍住不發作，手把手教他握槍，把手指放在扳機上。

“扣下去就可以了。”唐羽說。

誰知喬燁竟然笑嘻嘻地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哇，你的手好暖和，好舒服哦，可不可以到我身上摸摸？”

唐羽真的要崩潰了，他寧可自己撞牆撞死算了。正當他在崩潰的邊緣掙扎，忽然，槍響了。

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瞬間在空氣中瀰漫開。喬燁立馬捂住鼻子皺眉朝唐羽道：“哇，好臭！”

看著玻璃池上一個窟窿，液體正在汩汩流出，池水迅速淺了下去。唐羽暴跳如雷。

“你幹什麼？！”他狠狠地打了喬燁一拳，打得他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秀麗的鼻子滴出血來。

“你打我！”地上的傢伙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唐羽正要擺出防禦的POSE，喬燁卻忽然不動了。

喬燁伸出手指，沾了一點他的鼻血，疑惑地看了看，然後放到口中吮吸。烏黑的眼中頓時閃現嗜血的光芒。

“唐羽，你完蛋了。”他的聲音像是發自地獄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他舉起槍，毫不猶豫地朝唐羽射擊。

子彈並沒有擊中唐羽，一顆擦著他的耳邊過去，

蹭破了耳廓，一顆穿過他岔開的五指，磨掉了皮，還有一顆正正中中打在唐羽胸前的金屬紐扣上，讓他胸口劇痛不得不彎下腰去。喬燁似乎是很享受唐羽臉上驚悚恐怖的表情。

他似乎還想開槍，扣了扣扳機卻沒子彈了，他惱怒地丟掉手槍，一把扯掉窗簾，瞬間就把唐羽綁了個結結實實，讓他毫無反抗的能力。然後喬燁得意洋洋地騎在唐羽的腰上，手中握著把匕首，劃開唐羽的睡衣，在褐色的胸膛上輕輕一劃，一道紅線粲然延伸。

血的顏色讓喬燁眼中一亮，他俯下頭，伸出深紅的舌尖，在傷口上輕輕吮吸著，把血吃得乾乾淨淨。血跡舔完後，他好像有點失落，於是匕首再一劃，加深傷口，鮮血又湧了出來，他再次低下頭。

“我要吃了你。”他詭笑道。

唐羽見過很多世面，但從沒見過這架勢的，他恐怖得叫起來。誰知道喬燁竟然帶著一臉的沉迷，朝他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唐羽噤聲了，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遇到了一個嗜血的妖魔，自己只是想著死了也沒關係，但是不是要給一個妖怪活生生地吃掉啊，可是看樣子也沒得選擇了，自己這個樣子怎麼也不可能逃脫，那就隨便吧，誰讓自己倒黴呢，反正最後死就可以了。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傷口越來越深，喬燁也吮吸舔舐得更加用力，就差把牙齒咬進去了。唐羽疼痛得顫抖起來，忍不住咬緊了嘴唇。喬燁感覺到身下人的顫抖，於是停下，他愣愣地看著唐羽閉著眼睛牙齒磕在唇上的樣子。忽然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叫了？”

雖然提醒過獵物不可以亂動亂叫，但是獵人心裡其實也會期待獵物會有一點小小的掙扎。

唐羽這隻獵物現在的反應太詭異了，就好像是他甘願要死的樣子。

唐羽睜開深黑的眼睛，看著喬燁，好像是不明白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停下來。

喬燁也看著他，忽然覺得唐羽黑色的眼睛是這樣悲傷，悲傷得簡直就像是在求他殺了自己。喬燁心中頓時升騰起火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火，但是就是不能控制。

“為什麼？”他冷冷地問唐羽。

“叫不是花力氣嘛。”唐羽無奈地敷衍道。

“為什麼這麼想死？！”喬燁猛地扳正唐羽的臉。

唐羽看著身上凶神惡煞的男子，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你還是不是個獵人？”

喬燁瞪了唐羽一會兒，從他身上下來，看著躺在一地福爾馬林溶液中的林舒塵，冷冷道：“因為他對不對？”

唐羽也側過頭去看著林舒塵，他點了點頭。

“你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唐羽低聲道，臉上浮起一個淒涼的笑容。

喬燁瞬間被刺激到，憑什麼他認為他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他喬燁不明白的嗎

？（好吧，這是這孩子自己的想法）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喬燁不屑的，沒有他不明白的，沒有人有資格在他面前玩高深。

“我明白！”喬燁大叫起來。

唐羽懷疑似的看著他。

“你明白？”他說。

唐羽懷疑的目光讓喬燁更加惱火。

“對，我就明白！”

“你憑什麼明白？你什麼都不知道。”唐羽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