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誣賴我是小偷,以後我還怎麼賣蘑菇掙學費,到了學校裡,人人都說我是小偷,我還怎麼上學啊,所以請叔叔來調查清楚,還我清白。”
小民警聽他說得這樣認真,跟個小大人似的,不禁好笑,等看到他身上至少五塊補丁的衣褲,又有些憐憫:“你家裡很困難嗎?還要靠你賣蘑菇掙錢攢學費?”
柯暮靄點點頭,又搖搖頭:“困難不困難,我也不會偷人家一分錢的,別人買我蘑菇,我都多給一些添頭的,咱們掙錢光明正大,可不幹那偷斤少兩的事!他們那樣誣賴我,我可不幹,你要是不管,我就和我哥坐車去城裡,找電視臺的阿姨,讓他們來採訪,看看那兩個惡霸是怎麼欺負我這個沒孃的孩子的。”
“你媽沒了啊?”小民警拿過帽子戴在頭上,又拿了一條圍巾走出值班室,“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覺得只是民事糾紛,調節一下也就完了。
看到警察上門,所有人都覺得出乎意外,他們都以為兩個小孩做賊心虛,直接逃跑了呢,有個旁邊惠民食雜店的老闆娘正在那裡跟吳興盛說:“像這樣討人嫌的小孩手腳都不乾淨的,要是我看見了,買東西我都不讓他進我的屋,你還讓他進你家裡屋。”
吳興盛滿臉沮喪:“我當初還不是看在我那徒弟的面上嘛,誰知道他這外甥竟然這樣,還偷東西,以後加點小心就是了。”
旁邊又有人說:“其實這事也不奇怪,你們知道那小孩是誰家的?尾巴溝柯老二的兒子,他媽是咱們碾盤溝的姑娘,是個破鞋頭子,年中的時候跟咱們村的小木匠私奔,掉河裡淹死了。那柯老二更不是物,從小就偷雞摸狗的,當年把他們村支書家裡的騾子都給偷走了,被抓緊判了一年半,你們說,這對狗男女留下的種,能有好玩意麼?”
走在風言風語之間,景雲松很是氣不過,攥著小拳頭就要撲過去跟人拼命,柯暮靄緊緊地攥住他的手,十分淡然地把小民警領到修車鋪前面,用手一指:“警察叔叔,就是他們爺兩個,合起夥來誣賴我偷他們家的錢。”
吳興盛沒想到他真的把警察給找來了,臉上扯出幾分笑:“警察同志,不過是小孩手腳不乾淨,拿了幾塊錢,怎麼就把你給找來了,快進屋做。”
“不能進屋!”柯暮靄拽住小民警,“咱們就在這裡,當著大傢伙的面把事情說清楚。”
小民警清了清嗓子:“小孩說的不錯,就在這裡說清楚吧。”他拿出隨身帶著的本子和筆,先問吳光明,“你是什麼時候丟的錢?錢放在哪裡了?丟了多少?”
吳光明說:“就是上上個星期六,有六塊多呢,我一點一點攢的,放在儲蓄罐裡。”
“儲蓄罐放在哪裡?錢都是什麼樣的?是紙幣還是硬幣?是零錢還是整錢?”
“放在床底下了,都是硬幣。”
“都是硬幣,那是一毛一毛的?還是一分一分的?什麼樣的更多一些?”
吳興盛又過來拉小民警的手:“小同志,你問他那麼清幹什麼?一毛叫錢,一分的就不是了麼?橫豎都是六塊錢。走走走,先進屋喝口水,暖和暖和。”
“那不一樣,這個得問清楚的。”小民警繼續追問吳光明。
吳光明回憶了一下:“有一個五毛的,十二個一毛的,剩下的都是一分、二分的。”
小民警點點頭:“你最後一次見到錢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時候發現錢不見了的?”
吳光明說:“我當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還看到了,晚上回來就不見了,那天就這小子來過咱們家,對了,還有許樂陽,反正要不是他偷的,就是許樂陽偷的!”
小民警轉過來問柯暮靄:“你是什麼時候來他們家的?什麼時候走的,屋裡都有誰?”
柯暮靄說:“我那天賣完蘑菇,小舅在修車,讓我等他一會,我就在他家屋裡坐了一會,他媽怕我偷他們家東西,不住地找藉口進來轉悠,我是會看眼色的,生怕瓜田李下,就出來了在外屋等了,前後在他屋裡一共也就有五六分鐘吧。”
小民警問吳光明:“你的儲蓄罐藏在床底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你的儲蓄罐還在不在?”
“就我爸和我媽知道,外人都不知道的,罐子還在的,他只把錢偷走了。”
小民警把目光轉向吳興盛,吳興盛目光開始躲躲閃閃:“我知道怎麼了?我還能偷自己兒子的錢麼?都是這小逼崽子,要不然就是許樂陽,除了他倆,沒別人!”
小民警表情冷了下來,直直地瞪著吳興盛:“我說過是你偷拿的了麼?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