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才三十歲,可是頭髮都有白的了,還會吐血,吃飯都會嘔吐,你也看見過他,你知道他現在瘦得有多慘,醫生都是全天的跟著他,他真的很慘……”眼淚橫在張黑臉上,狼狽盡現。
我蹲下身子,對著羅白的臉:“羅白,看著我,他很慘?嗯?我很慘的時候他在哪裡?你們這些兄弟口口聲聲嘴裡一個唯少,唯少的叫我著我,暗地裡卻跟我對著幹,什麼歹毒的方法你們沒用過?那時候你們想過他沒有?啊?”我伸出手,解開袖釦挽起袖子露出前臂露出那條白色傷疤:“看見沒有?這是當年你們整我的,瘋二狗帶著一幫人砍我,你們躲在角落裡暗笑,我手就差一點點毀了,你們竟然還能跟著李越天幫我收拾瘋二狗,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嘲笑我?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嗯?”
我拍拍他的肩,“羅白,幹過什麼你們心裡有數,別逼我全部說出來,這套別來,這比黃鼠狼給雞拜年更讓人難受。”
第七章
站了起來,拿起外套,這出兄弟情深,演得真讓人感動,如果我不是曾深陷其中,都要為之喝采了。
拉開門走了出去,回去的車開得有些快,差點闖了紅燈,不過還是在臨衝過去前踩了剎車,夜色裡的燈光點點,霓虹閃耀,我最熱血美好的年華,我所有對幸福的憧憬,就是在這個五光十色裡城市裡被湮滅,我在愛情面前赤裸裸守護著它的美麗,終是輸了,我堅持著哭著痛著死心著最後也甘願認了,我曾想過愛是要讓人幸福的,不愛了我也會讓他繼續幸福下去,只要他樂意。可這個世界,老天不會因你是個好孩子而對有所善待,往往,所遇非人,而偏偏,讓你幻滅的也是那個你最愛的人。
終還是,從頭至尾,我只有自己才能保護我自己。
等候綠燈時,我打電話給聶聞濤:“我明天八點半的飛機到L市。”
說完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久久,久久,久得我以為聽不到回答,那邊“嗯”了一聲。
我笑了,眼淚從眼角滑下,冰冷的滑下我的臉,綠燈了,後面的車在按著嗽叭,開動車,我微笑,至少,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愛著你,真好,寂寞再深悲傷再濃也不會讓你孤獨到窒息。
尋找新的幸福,代替舊的傷痕,勇氣不減,信念不滅,我活著,還是那個站著就能頂天立地的人,我不會錯誤再繼續充斥在我的生命裡,即使,我只能挪著我殘破的身心一步步的往前走……
在飛機上發現自己高燒,挺著下了飛機,飛機場裡那麼多的人,卻不見任何我認識的人,偌大的場內,我拎著包,拿出煙點上,穩了一口,吐出煙霧。把包甩在肩後,笑笑,向門外走去,找個地兒歇歇吧,燒退了再說。
剛出飛機場,門廳柱子前站著一個人,筆直地站在那裡,黑得發藍的眼睛向我看過來,我向他招手,“過來。”
他不為所動。
我再招呼:“過來。”
他還是不動,只是站著拿著他墨藍的眼睛帶著點不著痕跡的審視看著你,這個男人,這麼多眼,眼神還是跟以前一樣,要麼飄忽,要麼兇狠,要麼難以琢磨。
我笑,眯著眼睛:“過來,老子要暈了……”我想我至少燒到四十度以上出現頭昏眼花了,要不那個男人我怎麼看著有兩個頭了。
我搖搖頭,下一刻感覺有人拖住了我的手,有粗糙的手探上我的額頭,“媽的”,聶聞濤低咒。
我呵呵直笑,任由他拉著走,像飛著跑似的,包早已被他動作粗魯但力度不大的手搶過拿著,到了不遠處的停車場,我一上車坐著就覺得在飛機上耗著把能量用幹了,這時候聶聞濤要是把我拖野外給活埋了我沒也力氣反抗。
“喝點水。”一瓶水伸到我面前。
我勉強睜開眼,面前的男人還是毫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更看不出有什麼擔擾,如果我不是知道這人從小到大都這麼一號表情,我都會以為我就算真死了他也不會眨下眼。
不過……想起我“葬禮”上這個男人前所未所的驚慌表現,我的嘴就不由得想向上翹。
還好,雖然我不是很瞭解面前這個男人,但至少,我瞭解了對我有利的那一方面。
“喝水。”瓶子被放在我的手上,瓶蓋已開,我就著喝了兩口,偏了偏頭要睡:“到了再喊我。”
“系安全帶。”硬闆闆的聲音在說。
我實在沒力氣再理他,把頭偏向車窗邊,“就這樣了。”
一隻手伸過來幫我過來扣安全帶,帶著一股帶著溫暖的清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