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弋陽冷笑了一聲，從外衣內兜中拿出支票本，刷刷的填了一串數字遞給他。

“宋瑞的一條命，在你們眼裡就值這點錢對麼？”

宋輝抖著手接過支票，他不可能會用那不屑的語氣去拒絕，這筆錢可以讓宋氏企業還清銀行的鉅額貸款，可是他的心很痛，他很不舒服。

跪坐在地，宋輝雙手捂臉，失聲痛哭。

司空炎堯扭頭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從衣兜裡又拿出一張剛才填寫好的支票，彎腰遞給了他。

“謝謝。”這話其實對宋輝說根本就不合適，可他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血。他感謝宋瑞在最危急的時候捨己救了他的寶貝，保住了一大一小的性命。

宋輝攥緊手中的支票，搖著頭，“我，我想去看看小瑞。”

司空弋陽這會兒也不想再說什麼刺激他的話了，對司空炎堯努了努嘴，意思是自己跟他過去。

司空弋陽找來的人動作很快，宋瑞躺在太平間裡，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臉上的擦傷已經被化妝粉遮去，此刻的他，除了臉色青白，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宋輝衝上去，撲在了宋瑞的身上，口中反覆唸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小瑞，對不起。”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宋瑞的臉上，然後滑下。

司空弋陽嘆了口氣，搖搖頭，對著宋瑞的屍身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謝你，小瑞。”不僅保住了司空家的血脈，更是讓我們對你另眼相看。

轉身出了太平間大門，他覺得該給他們留下一些私人空間。

司空弋陽會了烏淳雅的病房，他不想去偷聽宋輝是如何給對著宋瑞屍體做懺悔的，那不是他的風格。

“炎堯。”

司空炎堯回頭，挑眉看他。

瞄了一眼已經再次沉睡的烏淳雅，司空弋陽坐到沙發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溫水，輕聲道：“楚西西會給宋瑞償命的，至於楚家，明旭明天早上就會動手收購，楚雄的行賄材料也整理好了，明天檢察院上班，楚楠就會交上去。宋家……”

“不用管他們了。”宋瑞不可能白死，只要他們不再瞎折騰，那以前的一切恩怨一筆勾銷。

“好，聽你的。”司空弋陽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不用我把包子帶回去？”畢竟是在醫院裡，小孩子呆太久總歸是對身體不好，而且包子看著挺壯實，但抵抗力還是很不好的。

司空炎堯轉頭看了眼窩在烏淳雅身邊閉眼沉睡的兒子，搖搖頭，“明天再讓他回去吧。”

“行，那我去給你們買些吃的，一會兒喊他們起來吃飯。”已經晚上十點了，他們連晚飯都還沒顧上吃一口，神經放鬆下來後就立刻覺得餓了。

司空炎堯伸手給烏淳雅蓋好被子，大手輕輕放在他的肚子上，點點頭。

在醫院附近的飯店打包了幾樣家常菜與米飯，還特意為烏淳雅買了雞湯餛飩，司空弋陽送完飯後就走了。

包子是被一陣陣香氣勾醒的，砸吧砸吧小嘴，他睜開大眼睛，就見眼前正晃著一個香噴噴的雞翅膀。

瞌睡蟲立刻跑光光，抬手就抓，被一雙大手攔住，隨後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提了起來。

坐到了司空炎堯腿上以後，包子才算是清醒過來。眨巴著大眼睛，驚喜的看著烏淳雅，奶聲奶氣的叫道：“爹爹你醒啦！”

烏淳雅對著他微微一笑，靠著搖高了的床頭坐著，“嗯，爹爹讓包子擔心了是不是？”兒子眼睛都是腫的，肯定是大哭過了。

包子抿著嘴，有些傷心的看著他爹。“恩。”

他知道宋瑞已經沒了的訊息，所以這會兒睡醒了，那種傷心的感覺又上來了。

司空炎堯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抱著包子去了洗手間，美其名曰給兒子洗手，其實是去單獨教育包子了。

沖洗著肉爪子，包子眼圈紅紅的撅著嘴。

司空炎堯拍了下他的肉屁股，低聲道：“不許哭，讓你爹傷心。”

包子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就是傷心啊，傷心的時候鼻子就酸酸的，心裡悶悶的，他就好想哭。

“要是哭，就把你送回家。”眯了下眼睛，司空炎堯使出殺手鐧。

包子急了，他不要離開爹爹！

“包子不哭了，爹地不要送我回家，包子要陪爹爹。”今天，他差一點就失去他最愛的爹爹了，所以現在要寸步不離爹爹左右。

“不哭？”

包子點點頭，嚴肅道：“絕對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