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也就漸漸的暖和了起來。這個時間其實距離兩人能夠安心入睡的時間還早得很,帕特里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很顯然是知道艾倫還沒有睡熟的。他不動聲色的往艾倫那邊移了移。
艾倫此刻還在睜著眼睛盯著窗戶發呆,對熱源的靠近絲毫沒有反應,知道背後清晰的傳來溫熱的觸感,才發現帕特里克已經移動到自己身後了。這令他微微感覺有點尷尬,剛想往床邊移動,就被帕特里克的胳膊圈住撈了回來。
帕特里克的體溫大概要比他一兩度,大概是因為剛衝過澡,艾倫甚至感覺自己的胸膛都被他的胳膊捂熱了。
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靜謐,那些光斑像星星一樣散亂而交錯的移動著,在天花板上以及牆壁上劃出一道道弧線。就在帕特里克以為今晚上艾倫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艾倫突然發了聲。
他的聲音顯得有點遲疑,音量也不大,像是從來都不曾和別人講述過一樣,更像是硬生生從頭腦裡封存的記憶中取出來似的,字字艱難。果然不出帕特里克的推測,艾倫今晚上的反常表現背後有著很大的緣由。
艾倫給帕特里克講了他的身世,他並不是剛出生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而是在他四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出了一場車禍,當時他並沒在車上,而是在外婆家,幸運而又不幸的躲過了這場劫難。
當時是個雨天,艾倫父母的車被撞的完全變形後側翻在路邊,滾下了護坡,一時間沒人發現。直到外婆打電話發現聯絡不上才匆匆忙忙報了警,警方也是沿途一路尋找才發現了已經無生命跡象的艾倫的父母。
艾倫對父母最後的印象停留在他和外婆去警局認領屍體的那一刻,兩個人被雨水浸泡過,而且由於車禍骨骼發生了嚴重的變形。特別是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艾倫的母親,營救人員是將車身鋸開,才把她的遺體完好的取了出來。當然這些是艾倫趴在門縫裡偷偷看到的,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外婆用手死死捂住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順著臉頰滴落的情景。
當時他還小,甚至有些認不出已經被水泡的變形的父母,但看到母親扭曲的身體還是沒來由的感覺到害怕,那種面板的灰白色讓人從內心感到恐懼。
外婆出來的時候除了眼眶微紅,神色都很正常,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艾倫卻隱隱覺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之後外婆一邊要操心著案情的進展,一邊又要照顧艾倫,本來就不是很硬朗的身體也終於累倒了。
艾倫在外婆下葬填上第一剷土的時候終於哭了出來,從警局回來到外婆去世,他始終沒有問過自己的父母,更沒有哭過,但此刻他卻清楚的明白自己最後的一個親人也離開了自己。
“我到孤兒院的第一天就是嬤嬤來接的我,她和我的外婆年紀差不多,而且很慈祥。一直到我成年後拿到了我父母和外婆給我的遺產之前,我都是在孤兒院裡度過的。”
艾倫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微微把自己蜷縮了起來,他的頭埋在被子裡,聲音聽起來變得有些悶悶的。
“今天的那具女屍讓我想起了我的媽媽,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了。”
帕特里克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用力的把艾倫扳向自己,這是他最壞的一種預想,但沒想到竟然成了真,看來偵探小說家的直覺太敏銳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艾倫的臉碰到了帕特里克的胸膛的時候才發現帕特里克並沒有穿睡袍,就像那天他看到的一樣,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不過此時他的關注點當然不可能在這,因為帕特里克的聲音透過胸腔毫不遲疑的傳了過來。
穿過耳朵,融進血管,再順著一路回溯至心臟,讓艾倫的心跳聲都跟著加速了起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保證。”
第二天的早間新聞及時的報道了這起惡性案件,帕特里克無疑的又被捲入了大眾輿論的中心。甚至有人憤憤地評論,這就是明顯的欲蓋彌彰。
警方已經通知帕特里克在下午取回手機,帕特里克正在趕昨晚上未完成的稿件量。艾倫百無聊賴地呆在報社,奧古斯丁在聽說了他昨天晚上的經歷後,很體貼的並沒有帶他出外景,而且沒有詢問他現場的任何情況,然而艾倫明確的瞭解所謂的外景一定和昨晚的案件有關。
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昨晚上那具扭曲的屍體,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出了問題。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時候,辦公室那邊打來電話讓他去簽收一封信。
這令艾倫覺得很詫異,從小到大幾乎很少有人寫信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