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二享受似的看著他臉上無限溫柔的表情。
“沒有,今天早上你們說話的聲音被我聽見了。”
“那………………”歐陽飛宇仍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樣說才合適。
“我需要時間。”衛小二回握住他的手。
“好,好,可以,”歐陽飛宇真害怕從他口中聽到拒絕的話。自己不曾養育他,而且他現在已經成年,不認自己完全無可厚非。
他情緒有些激動,眼眶泛溼,“我還以為你不願意認我。”
“怎麼會,你早就走進了我的生活。你忘了,乾爹和爹沒差多遠。”衛小二反過來安慰他。
歐陽飛宇出來的時候看到門外站著高昂和刑馳風。他靠牆深深吐出一口氣,刑馳風握住他的手,他第一次沒有掙開。
“這小子有點不對。”高昂眉頭緊鎖,他的雙眼熬的通紅。
“怎麼說?”
“太懂事了,你沒發現他剛才一直在安慰你。要是你在他的年齡受了這傷肯定哭的尋死覓活的。”
高昂說著,歐陽飛宇的眼圈又紅了。
“你說的我明白,所以我才更心疼啊。他這一傷要浪費多少寶貴的時光,走多少彎路,我怎麼會不明白。要能讓他高高興興的,什麼我都願意去幹,可我真的不知道能幹什麼。”
刑馳風摟住他,“你別再說了,真正欠了他的是我。”
“不,”歐陽飛宇淚溼了眼眶,“為什麼當時我沒有告訴你真相呢,我怎麼那麼不相信你不相信我自己。”
“你們啊!”高昂無奈的拍拍兩人的肩膀。
下午刑馳風接了個電話後匆忙離開,可是刑天一直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
我終究沒有留住你嗎?衛小二喃喃的說。
“你小子一個人嘀咕什麼呢。”坐在椅子上看報的高昂摘掉老花鏡抬起頭。
“我說有點餓。”
沙發上打盹的歐陽飛宇一骨碌爬起來穿上衣服就出門了,衛小二和高昂只看到一股風。
“嘖嘖,難為他了,你要是早點給他這機會,估計他也能多孝敬孝敬我。”
衛小二沒有出聲,有一種新的陌生感情朝他張開懷抱。
晚上的時候,衣服送來了,但刑天沒有回來。刑馳風說他臨時有事來不了,衛小二沒有問是什麼事。
他就等著,整宿整宿的不睡,單是等著。
過了一個星期,又過了一個星期。病房裡探望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古躍然每次來都抹著眼淚被李天揚拉走,怕影響自己的情緒。時易雨沒事就過來給他讀詩,用他那種嚇死人的語調。高昂有一次來的時候路太滑不小心閃了腰,學校的課都不上了,老實在家歇著。
衛小二偶爾醒來會發現刑馳風正溫柔的撫摸自己的額頭。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一但發現衛小二醒了他就站起來把歐陽飛宇叫來,自己遠遠的看著。
歐陽飛宇把所有的工作都擱到一邊,變著法的給衛小二弄吃的。衛小二的傷一天天的好,但他的人卻越見蒼白消瘦。
“你把吃的東西都藏哪兒了?”歐陽飛宇有次特別認真的揉著衛小二的肚子,被刑馳風按住了不讓動。
“你幹嘛?”他當然不樂意。
“躺的好好的,你揉他幹什麼。”
“我就揉,我孩子我為什麼不能揉兩下。”
“也是我的。”
“呦,現在知道跟我掙了。早幹嘛去了。”
衛小二樂哉哉的看著他倆吵,一個蠻不講理,一個惜字如金。
他知道自己被這麼多人關愛著,可一到晚上他仍徹夜難眠。他們都很好,但他們不是刑天。
他打著怎麼也打不通的電話,他誰也沒有去問,他只是等著刑天回來。
週末的傍晚,冰封的湖面邊沿躍動著一抹耀眼的橘黃色,刑天回到家抬頭看了一眼。他的母親正站在二樓的視窗往外看,歲月似乎從未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身上留下痕跡,她活在漫長的過去,連同她的時間也與他一起留在了那裡。
刑天回到自己的房間掩上門,他攤在床上。牆邊擺著一排他畫給自己的畫,有的還沒有完成。地毯送來的那天,衛小二真的在上面滾了好幾圈。關於這個房間的殘酷回憶,關於被圍困、被迫看哥哥的照片、穿他的衣服這樣的記憶逐漸變得不再重要。一切都沾染上衛小二的氣息,他讓自己感到真正的寧靜。
他想他,非常想。但無法去見他。
他當時很快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