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司機應了一聲,一邊開車一邊從倒車鏡中頻頻打量白天,問道,“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我給您介紹介紹?”
“不是。”白天睜開眼睛,將注意力放到窗外,淡淡地答道,“只是有好幾年沒回來了,變化真大……”
後面四個字聲音雖輕卻準確地傳入了司機的耳朵,他朝後一笑,道:“那當然。您看那個中心廣場,原本是排平房,還有那邊那條四車道的路,以前是條小巷……”
猛然想起什麼,白天打斷了司機的話,略有些急促地問道:“永豐路那一帶怎麼樣?也拆了嗎?”永豐路,是李健的家,是他和他同居了三年多,充滿回憶的地方。
“永豐路?”司機側頭略思索了一下,很快答道,“沒拆,不過也快了。”
還沒拆,還在那,那個有痛苦也有幸福有苦澀也有甜蜜的地方,還在!
一個聲音在心底說:去吧,去看一看,就看一眼。另一個聲音反駁道:別去,反正早已決定放棄不是嗎?為什麼還要去糾纏不清。一個聲音回答道:只是看看,沒別的意思,就當懷念過去。另一個聲音說:別,萬一遇到了那個人……
嘆了口氣,白天對自己說,別奢望了,那個人如今是市裡首富,而且恐怕早已有了嬌妻幼子,怎麼還會住在那個偏僻破舊的地方。一念及此,白天坐直了腰,對司機說:“師傅,請送我去永豐路。”
拖著行李站在巷口,白天曾有過一瞬間逃避的念頭,深吸口氣,他仍然走了進去。
第二十六章
門開啟的時候,呆住的人明顯不止白天一個。李健想哭,想笑,想大聲吼叫,想把只和自己隔著二十公分距離的那個人緊緊擁入懷中,再也不鬆開。可最終,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深呼吸,強自壓抑下翻滾的心潮,將手裡提著的垃圾朝門外一扔,道:“進來吧。”
李健側過身,白天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呆呆地拖著行李跨進了屋裡,直到“嘭”地一聲門響才將他驚醒。白天茫然地轉身,看著一直緊繃著臉,表情不善的某人,囁喻道:“你……我……”
李健彷彿並不在乎他要說什麼或想說什麼,點點頭道:“坐。”轉身進了廚房。白天同樣呆呆地坐下,打量四周。屋裡的擺設和四年前幾乎沒什麼改變,無論是更加破舊的沙發還是普通人家都早已淘汰了的21寸彩電,都還放在原位。
李健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在白天面前的茶几,在白天對面坐下,直直地看著他。白天頓時覺得手足無措起來,就跟許多許多年前一樣。原來,對這個男人的愛慕之情,無論距離多遠,無論時光如何流逝,他都從未改變過。
白天掩飾似地端起茶杯,擋在自己面前,視線卻透過蒸騰的熱氣偷偷打量起對面那個人。那個人,變得更沉穩了,更成熟了,也更帥氣了。他的眼神深邃,目光銳利,他好像更結實了,他……白天看到了,李健的右手無名指上確實戴著一枚白金戒指!
白天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心情也不安起來。明明是早已決定放棄的事情,可看看優柔寡斷的自己都做了什麼,跑到這裡來打擾別人原本平靜的生活。
白天放下茶杯,試著站起身,勉強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該走了。”說著,便去拉行李。
李健陰沉的目光從白天的身上轉到行李箱上,再從行李箱上回到白天身上,嘴角挑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應道:“哦。”
白天勉強擠出一絲笑,正考慮著要不要說“有空我再來玩”或者“我們還是好朋友”之類的空話,猛然聽到李健接下來的話,不由停住了腳步。
“敢走出這扇門,我打斷你的腿。”男人的聲音不大,卻飽含著濃濃的威脅之意,讓人毫不懷疑他不是在說笑。
白天呆呆地站在門邊不知所措,一隻手拉著行李,另一隻手還搭在門把手上。李健從沙發上站起,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近他。白天猛然打了個冷顫,憑著多年的相處經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白天意識到那個人在生氣,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氣得恨不得將他吞入口中嚼來吃了。
很快,那男人就如此做了。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頭,那炙熱得幾乎要將他融化要將他吞 噬的吻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那熟悉的味道,霸道的動作,帶著濃濃的佔 有和侵略意味的吻,他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白天閉了眼,喘著氣,全身無力地癱軟在李健的懷裡。男人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龐,彷彿飽含著愛憐和疼惜,如果不是男人手上碩大的戒指擦過他的鼻樑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