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整個洛杉磯S。W。A。T特警隊都來了,只除了一個米切爾?蘭德斯。
鄧凱文擔任隊長的時間雖然不長,任期內好像也沒攢下什麼好人緣,但是他走以後,卻是最被人想念的一個。
桑格斯帶頭幫鄧凱文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行李,住院時穿的睡衣一般都沒人帶回家的,那些書本零錢連個包都裝不滿。
鄧凱文去前臺結賬,沒想到前臺護士遞給他一個薄薄的信封,滿面笑容道:“一位米切爾?蘭德斯先生剛剛過來,請我們把這個轉交給你。”
鄧凱文拆開一看,是一張便籤條。他草草看了一眼,把紙條窩成一團塞進口袋:“謝謝你,我知道了。”
護士好奇問:“那是什麼?情書?”
“——電影票。”鄧凱文漫不經心的揮揮手,大步走遠了。
出院那天天氣非常晴朗,空氣裡飄拂著陽光和草木混合起來的清香。
鄧凱文婉拒了桑格斯把自己送回家的好意,自己叫了輛TXAI,上車後說了一座中學的名字。
司機順口問:“不是週日麼,去接孩子嗎?”
“算是吧。”
車停在那座中學門口,因為是週日,學校大門緊鎖。鄧凱文繞著圍牆走了兩圈,撿了個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助跑兩步一躍而上。
這時候正巧是米切爾那張便籤條上的時間,鄧凱文剛落地,就看見學校空蕩蕩的操場上,米切爾站在那裡仰頭望著教學樓,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
鄧凱文走過去陪他一起看,半晌突然悠悠的道:“我還記得三樓那個位置,你們曾經把我的書包從上邊扔下來……”
米切爾笑了,對他伸出手:“一起上去走走?”
鄧凱文冷眼看他半晌,最終還是把手遞過去,米切爾反手過來緊緊拉住。
一切都像記憶裡的那樣,畫滿了塗鴉的牆壁和教室,陽光灑在窗臺的盆栽上,綠油油的嫩葉幾乎透明。
教室牆角得生物角里放著魚缸,裡邊的水清呈透明,兩條金魚快樂的追逐彼此的尾巴。
“沒想到養魚的傳統還在,”米切爾透過窗戶,指著魚缸說。
“以前有一次我看水發綠了,就想給魚缸換水。結果剛端起魚缸就被人推倒了,他們叫我離遠點。”
米切爾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鄧凱文。年輕俊美的特警隊長靠在窗臺邊,眉眼裡有著漫不經心的神氣。
“後來我就再沒碰過魚缸……其實我一直很想養魚的,我小時候特別喜歡金魚。那時候我母親病得厲害,我也……沒錢買。”
米切爾知道那時卡珊德拉毒癮很重,鄧凱文才上中學,卻要打零工貼補家用,有時還會被卡珊德拉偷錢去買海洛因。金魚不過一兩塊錢,但是他連吃飯都成困難,哪裡有錢買金魚?
米切爾心裡一陣酸澀,半晌道:“對不起。”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我只是偶然想起來而已。”鄧凱文轉頭望著他,語調輕鬆:“話說回來,你約我來這裡幹什麼?”
他們兩人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米切爾回過頭,望著那模糊不清的影子,低聲道:“我想問你……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回洛杉磯警局吧。可能回特警隊,也許在你的領導下討生活,也可能去警校當教練什麼的。”
“那你還……嗯……還打算結婚嗎?”
鄧凱文意外的瞥了米切爾一眼,“再說吧。”
米切爾突然抓緊他的手,吭哧半天,說:“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如果當年你不離開的話,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也許我們婚都結了,你也不會遇上西妮亞,也不會回到埃普羅身邊……”
“……”
“也許我們已經領養了小孩,養了貓狗,有一大缸熱帶魚,住在同一棟開滿鮮花的大房子裡,一起上班下班,一起白頭到老……你覺得這樣好嗎?”米切爾的聲音不穩起來,目光飄蕩不敢直視鄧凱文,半晌才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Kevin?”
“……”
“我知道你現在也許不想回答我,但是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理清楚。你看這座學校,這個教室……我們第一次相遇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七年了,Kevin,這十七年來我們走的一直是彎路,然而不管怎麼繞,最終我們都回到了這個開始的地方。”
米切爾拉過鄧凱文的肩,讓他跟自己一起,透過玻璃看那熟悉的、空蕩蕩的教室。
鄧凱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