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傭人領著我往裡走,楚炎翔站在小路盡頭的臺階上,他披著很厚的長外套,臉色蒼白的嚇人
“你。。。。。。沒事吧。”我緊張的看著他,生怕他突然在我面前倒下。
他笑著搖了搖頭,讓傭人拿了一雙拖鞋給我,然後說:“我帶你去漣兒的房間吧。”
他一開口,我就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每一個音節都像被在砂紙上磨礪過,凹凸不平,還灑滿了細碎的沙礫,烙得人心慌
“你。。。。。。的聲音。。。。。”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前幾天有些發燒,昨天早上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你發燒!?”我又是嚇了一跳:“怎麼會發燒了?”
“可能是受情緒影響吧。”他輕輕地笑著,黑色的睫毛遮住了一半眼睛,在眼睛下方留下一道淺色的陰影,嘴唇蒼白的和幾乎和面板同色。
他看我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喘,過來在我面前站定,咧開嘴笑起來,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牙齒“放心吧,現在已經沒事了。”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拉了拉他衣袖上的褶皺,鼻子發酸。
他點點頭,帶著我走上樓梯。
樓梯由純木製成,並沒有太多修飾,只是在表面刷了一層透明的清漆,一眼望去,還能清晰的在上面看到木頭特有的紋理,深深淺淺的交疊在一起,細語著歲月的滄桑。
房子很空曠,空曠的有些駭人,每走一步,似乎還能聽到若有似無的腳步聲的迴響,走廊長的彷彿看不到盡頭,兩邊掛著很多畫,有些似乎是印象派的田園風光,筆觸朦朦朧朧的,很是夢幻。但有幾幅很抽象,裡面的人被拆分成一塊塊的幾何形狀,再錯落的拼湊成一個整體,人物的姿勢扭曲,眼睛傾斜或拉長成怪異的形態,在寂靜的走廊上審視著每一個走過的人,說不出的詭異。
我打了個寒顫。
楚漣的房間在走廊的右側,外面掛著的畫倒是很正常,似乎是一幅建築物的鳥瞰圖,或者說是設計圖。畫裡面是一個很大的莊園,有三棟建築,周圍標註著各種資料。圖的右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簽名‘楚漣’。
心底像有一條藤蔓在蔓延,勒得我喘不過氣。
楚炎翔也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幅圖,但他的神色很平靜,好像只是單純的看著,牽引不出任何情緒。
他發現我在看他,嘴角勾出一個微小的弧度,轉身轉動了門把,褐色的木門被無聲的開啟。
☆、第 26 章
房間裡很暗,只能隱約看到大片暗沉的紫色。
楚炎翔走進去,在黑暗中輕巧的避開各種物件,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陽光就像被阻隔的洶湧的潮水,隨著障礙物的消失,一下子湧了進來,鋪天蓋地的擠滿了整個房間,刺的人眼睛發疼。
我用力眨了一下眼,以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
在有些模糊的視線中,我終於看清了楚漣的房間——離門最近的是一張體積龐大的床,上面整齊的鋪著紫色的被子和床單,深紫的底色上是大片顏色繁多的花,並不是某種具體的花,準確的說應該是——只是具有花的形狀的色彩,對,就是這樣,只是一塊塊的色彩,被拉扯出花的形狀。
除了這張搶眼的大床外,右上角還有一張書桌,旁邊是一架黑色的鋼琴。所有的線條都乾淨利落,沒有過多的裝飾,和我印象中女孩子的房間相差甚遠。
其實我也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間到底應該是怎樣的,但我去過一次墨可嫻家,她的房間裡幾乎隨處可見粉紅色的飾物,床上堆著很多公仔,牆上是貼得滿滿的明星海報,地上床上到處都是雜亂的衣物,衣櫃裡擁擠不堪。
所以我想,女孩子的房間就應該是這樣的。
但楚漣的房間幾乎看不到多餘的雜物,沒有公仔也沒有海報,唯一能讓人感覺到房間的主人是女孩子的,大概只有那個佔據了一整面牆的衣櫃吧。
房間的正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方形矮桌,造型很古樸,是木製的,分為上下兩層,下面那層放著一套茶具。桌子下面是一塊米色的圓形地毯,很大,幾乎佔據了房間三分之一的面積。桌面上放的,似乎是拼圖。
我走近了看,果然是拼圖,而且是已經拼好的。
我用手比了一下,寬度接近60厘米,長度大概一米左右,幾乎遮蓋住整個桌面。
上面的圖案以藍色調為主,兩個小男孩身著類似於古希臘時期的服飾,一左一右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