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畜生很識趣,或者說他自己也很忙,除了偶而打個電話表示關心外,他沒有做任何讓人困擾的事。
夢夢整天在家裡晃盪,無聊的就快發黴。
某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夢夢。”我坐在椅子上滑出房間,看著客廳里正在澆花的人影,問:“你這幾天怎麼沒去工作?”
他撥了撥花的葉子說:“怕遇到那幫人。”
“我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我。。。。。。”他睜大眼睛看著我,欲語還休,半響,洩氣般的揮了揮手,背過身說“不是什麼大事,很快就能解決。”
我對這件話的真實性表示質疑,但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問,或許就算問了,也只會越幫越忙。
“娘子,需要幫忙的話就說一聲,相公我一定義不容辭。”
“哼。”他嬌嗔地看了我一眼:“我想跟人私奔,你要不要幫忙?”
“當然要。”我做出一臉的驚喜狀“是哪位英雄如此仗義,願救小生脫離苦海?”
他磨著牙撲過來“看我今天不咬死你。”
我慘叫一聲,摔下椅子。
時間在悄無聲息地劃過,寂靜無聲
就在考試的一個星期前,小嫻紅著臉趴在桌子上對我說,她戀愛了,和一個高三的學長。
那一刻,我第一次發現,她是一個女生,像所有女孩一樣,懷揣一個公主夢。
但所謂的夢,總是會破碎的。
我有些悽然,不知道該祝福她還是潑冷水,但看著她幸福的像小女人一樣的笑臉,我無話可說
只希望她有個好的結局吧。
然後我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了一整天,我想,或許人類也有發情期,只是時間和長短因人而異,並且受周圍的環境影響。
每當這個時期來臨,人們就會格外脆弱,也格外渴望有個人能陪在身邊,哪怕那個人並不是理想中的王子公主,而只是一隻青蛙。
無論是誰,至少,能有人陪自己說說話。
放學的時候,紅色的晚霞鋪天蓋地的從天的另一頭噴湧而出。
殘陽灑下餘輝,光暗交織,沉麟競越。眼前的景物變得如此生動,生動的仿若活物。低沉的心跳聲有力的在凝固的空氣中迴盪,花草在瘋狂地尖叫,最後被陽光撕裂。
遍地煙塵,滿目荒蕪。
平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前方。
不過咫尺的距離,讓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清爽乾淨,像曠古幽蘭。
“你是誤落凡塵的嫡仙嗎?”我傻笑著問
他笑著搖頭:“我是專門來捉拿你的二郎神。”
“捉迴天庭嗎?”
他不說話,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拖著往前走。
走下盤旋的階梯,穿過寂靜的走廊,他的影子在地上越拖越長,斜斜地橫著,像大地裂開的傷口
他讓我在學校後門等他,自己轉身向體育室跑去。
片刻後他推著一輛重型機車走了出來,漆黑的車身反射著夕陽溫暖的光。
他笑著拍了拍車身:“帥吧,進口雅馬哈R1。”
我翻了個白眼:“在中國還買原裝進口,敗家子。”
他啼笑皆非地扔了頭盔給我,帥氣地跨上車,向我伸出手,我打掉他的手,像八爪魚一樣爬上車。
車在路上飛馳。
我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聽著風的呼嘯聲,路邊的景物在飛快後退,快得幾乎連成模糊的一片,沒有樹,沒有高樓,只有各種雜亂的色彩,深深淺淺地交織成一片,融在晦暗的天色裡。
車在海邊停下,說是海,其實也只是小小一片,對岸的繁華近在咫尺,沒有海天一色,也沒有驚濤駭浪。
“我記得小時候。”他的手指在前方劃過:“這裡還是寬闊的海岸線,好像天的盡頭就在那一邊。”
我伸了個懶腰:“現在這裡不能叫海,該叫池塘。”
他看著前方說:“或許多年後,這裡不會再有海。”
“你說,人類有一天能不能把大西洋也給填平了,全改成陸地。”
“有可能,到時候,這裡就是名副其實的‘地’球了。”
“哈哈哈。”雖然這句話很冷,但我還是笑的前俯後仰。
笑夠了,我擦了擦眼角飆出的眼淚,向後一倒倚在岸邊的護欄上,海風帶著一股腥臭,像腐爛的屍體所散發的味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