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能太快也不能慢,那我就跟著你跑唄。”
“行。”
莫桐塞給他一塊巧克力,“你先嚐嘗。”
邵乾想說不用,莫桐已經又拿回去剝開塞到他嘴裡,等了一會兒問:“是不是覺得精力充沛?”
“很苦。”
莫桐哈哈大笑,“是有點苦,慢慢就甜了。”
後來確實變甜了,直到下午長跑將要開始的時候,邵乾嘴裡還有巧克力的甜香味。全校比賽五千米的學生都聚在跑道上,至少也有三十個人。邵乾拉著莫桐站在斜線外側,這樣哨聲一響就能衝出去,防止在人群中擠得挪不動影響速度。四下看的時候才發現何東也在比賽的隊伍裡。
這次放假回來兩個人還沒見過面,邵乾最近在班裡過得很愉快,因為運動會的事兒,也沒有去他們班找白彩盈,倒是有兩週沒有說話了。邵乾衝他擺手,“何東!”
何東看過去一眼,臉上依舊保持原來平靜的狀態,甚至有那麼一瞬,邵乾覺得他似乎皺了下眉頭閃過一絲怨恨。
怨恨?邵乾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被莫桐拽了拽胳膊提醒比賽快要開始,再扭頭去看,何東已經專心地擺好姿勢準備開賽了。
一聲槍響,一群人都往外衝,邵乾一手帶著莫桐猛地躥了出去,100米後終於搶佔了內側一席之地,這才鬆開他的手。邵乾琢磨著自己的狀況,保持勻速往前衝,中途前後人員變少時,回頭看莫桐也不見了蹤影。倒是何東,不遠不近地和他保持著距離,跟在他身後。
理論和實際從來都很難重疊,莫桐聽從邵乾的話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可是“不能太慢”的速度就足夠把他的體力耗光了。他覺得是開頭的時候邵乾帶著他跑得猛了,不然他胸口怎麼開始憋得發疼呢?
待到邵乾出現在他背後喊他名字的時候,莫桐想回答,發現根本就發不出聲音。邵乾伸出手牽住他的,擔心地問:“怎麼樣?不要張著嘴巴呼吸,一會兒胸口疼。”
“我……不呼吸,也疼。”莫桐說完這話就後悔了,因為他發現嘴巴就是能量的消耗地,一句話出去,自己力氣又卸了幾分。
“別太拼命,不行就減慢點速度,跑完全程就行。”
莫桐搖頭,甩開他的手示意他專心比賽,竟然鉚足了勁兒跟著他跑了半圈。然後,自然是又慢慢被甩下了。
邵乾跑得還算輕鬆,中途班裡的人跟著送水還喝了一口。莫桐簡直就慘不忍睹了,小臉兒發紅,滿頭大汗,每邁一步都像是拖動兩袋鉛前進一步。待邵乾再一次在他背後喊他名字,莫桐都要哭了。
“怎麼樣?歇一歇再跑?”
莫桐眼圈發紅,“滾你的吧!”
哦,還能說話,邵乾放心地又跑走了。
莫桐看著他的背影直想哭,這又不是龜兔賽跑,為毛一圈一圈的超他呀!
最後一圈邵乾到200米的時候開始全力衝刺,很幸運地又超過一名學生得了第二名。梁山帶著幾個人衝過來攙扶,邵乾擺擺手活動了一下,開始往回跑。五千米班上就他和莫桐報了,起先梁山也有報,因為和鐵餅時間衝突,他很開心地就棄權了。
邵乾迎上莫桐,伸手過去,拉住他往前跑,鼓勵道:“最後兩圈兒,加把勁兒,咱們不是最後一個。”
是吧,後面還有至少五六個學生,拖拖拉拉地走走跑跑。想必是覺得反正自己得不了獎,也就乾脆放棄了。
“我的……黑……”莫桐伸出另一隻手,握著的巧克力根本就沒機會在途中吃,被他掌心的熱氣一蒸,化成了一坨。
邵乾笑,“還記著你的黑巧克力呢,跑完再吃。”
班級團結最容易在這種時候顯現,梁山一夥人跑過來,在前面邊跑邊喊:“莫桐加油,莫桐好樣的!”
主席臺的喇叭開始喊:“請賽完的同學離開跑道,請不要帶跑,離開跑道!”
有裁判衝這邊吹哨子,一群人又鼓勵了一句開始散開往另一側跑,準備迎接莫桐。邵乾沒離開,衝主席臺那邊挑了下眉,依舊貼著莫桐在跑道里面跑著。
莫桐很勇敢地跑完了全程,很勇猛地拿下了二十一的名次。當然,跑到最後一步裁判摁下秒錶時,他直接就癱了。邵乾抱住他架著他的胳膊喊:“站起來走走,走走過勁兒快。”
莫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渾身輕微地哆嗦著軟在那裡。邵乾沒法,只能那般半拖半抱地拉著他往自己班的營地去。張小帥塞了一管葡萄糖給他,叮囑他等莫桐緩過來一點喂他喝了,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