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所裡比較重視,你明天就過去看看,帶幾天假。”
“……好。”
?
☆、1—5—2
? 下了班,她左思右想,給袁來撥了個電話。
袁來這兩天正忙的焦頭爛額,手機在一邊放著調成了震動,他壓根就沒聽到。
沒打通,她想了想,撥給了宋裕公司的秘書辦。
宋裕給過他一個公司的電話,如果有事打不通他的電話,可以打這個。
那邊很快就接起,聽聲音,是陳秘書。
“你好。”她的聲音很禮貌客氣。
師說愣了片刻,問:“我是師說,我聽說TNB資金短缺,嚴重麼?”
陳秘書沒想到師說會問這個事兒,猶豫了下,說:“不好意思師小姐,這件事還請你親自問宋總比較好。”
“那……他?”
陳秘書:“宋總在開會,會議結束後我會告訴宋總。”
師說握著手機的手有點發汗,想了想,“不用告訴他我打過電話。”
掛掉電話,陳秘書鬆了口氣。
來TNB工作前,她在新聞報道,報刊雜誌上見到的宋裕的確是人如其聞。
波瀾不驚,運籌帷幄,手段狠戾,冷漠無情。
她也一直都這樣認為。
直到第一次見到師說。
她才知道,原來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一個人。
那是多麼溫暖如春的場景,他溫和的笑意,寵溺的眼神,只對那一個女孩流露。
師說揹著挎包,沒有打車,而是沿著街道走著。
街上車水馬龍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她停住腳步,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看著遠處那座明亮如光的有些鑲嵌在雲層裡頭的摩天大樓。
模糊不清,卻又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立體,稜角分明。
神思有點恍惚,隱約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頭,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她身旁。
男人從車窗裡看過來,又叫了她一聲。
“上車。”
師說愣了半響,又聽他說:“再不上車,估計交警該過來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停不得車的。
她很快從車門的另一側上去,關上。
車裡有著很溫暖的氣息,還有屬於他的獨特的男人味道。
她忽而想起,十年前和他一同乘坐大巴。
也是這樣。
兩個人捱得很近很近。
她清晰的聞到他身上那種,乾淨的,清澈的,少年味道。
“剛下班?”韓愈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
師說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怎麼不打車?”他又問。
師說抬眼,笑了笑,“走會挺好的。”
車裡有幾秒的安靜。
師說感覺再這樣下去,會有點尷尬,便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韓愈的側臉隱匿在車內略顯昏黃的燈光下,暖暖的,很乾淨。
他轉了下方向盤,拐了個彎,“過來看個病人。”
“這算是出診?”她問。
她話裡有明顯的好奇和驚喜,韓愈淡淡的笑了笑,“嗯,怎麼?”
師說輕鬆的搖了搖頭,“醫生挺辛苦的吧?”
韓愈看著前方,默了幾秒,說:“還好。”
就在她以為他不再開口說話時,他突然神色一斂,“記得我做過時間最長的一個手術是17個小時,是個重症孕婦。”
“後來呢?”她看著他,輕輕地問。
韓愈忽然臉色黯了黯,聲音低低的,“後來,孩子出生後百歲那天,她離世了。”
沉默。
車內很安靜。
師說看著他清晰的側臉,聲音淡淡的,“心臟病發?”
她知道,他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
韓愈的眉尖突然一皺,心下一緊,半響,才從喉嚨裡發出輕輕地嗯聲。
師說突然笑了,“韓愈。”
她叫他的名字。
印象裡,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韓愈有片刻的離神。
他放緩車速,轉過頭,看著她,挑眉一笑,“師說。”
一來一去,她倒成了被動的那個。
她輕‘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