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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勤務兵輕手輕腳的給顧承喜添了餐具,又從副官手中接了酒瓶,分別向二人杯中倒了白蘭地。霍相貞本無意和顧承喜對酒當歌,只想要他作陪。端起酒杯,他自顧自的抿了一口,然後伸了筷子去夾菜。

顧承喜有樣學樣,也跟著嚐了一小口酒,然後湊趣問道:“大帥,怎麼不見秘書長?”

霍相貞面無表情的答道:“秘書長今天出門沒套籠頭,可能已經跑成野馬了。”

顧承喜當即笑出了聲,笑了幾聲之後感覺不妥,連忙又把笑聲硬憋了回去。霍相貞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因為並未存有開玩笑的心思,所以也不知道他樂的是哪一齣。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酒,他仔細一想自己方才那話,漸漸的反應過來了。

不由自主的也笑了,他又開口說道:“不要去向秘書長告密。秘書長如果知道了我說他的壞話,是要鬧脾氣撂挑子的。”

顧承喜對馬從戎毫無興趣,但是願意順著霍相貞的話頭說下去:“大帥玩笑了,秘書長的性格,其實挺好的。”

霍相貞已經喝光了半杯白蘭地。由著副官又給自己倒了酒,他的臉上隱隱顯出了一層紅色。抬手一粒粒解開了青緞子馬甲的紐扣,他把馬甲脫了,向後扔進了副官懷裡。

顧承喜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感覺他的一舉一動都比戲更好看:“大帥熱了?”

霍相貞一點頭:“我喝酒倒是不白喝,不但熱,而且還會撒酒瘋。”

顧承喜笑道:“平時,難得能見大帥喝酒。”

霍相貞心平氣和的說話:“既然酒品不好,自然還是少喝為妙。在家裡鬧一鬧,沒有關係;到外面要是失了態,就不好了。”

顧承喜喝不慣洋酒,所以端著酒杯擺了架勢,他喝得有一搭沒一搭:“大帥今天肯喝酒,必定是有了好事情吧?”

霍相貞已然又把高腳杯喝得見了底。在副官給他倒酒的同時,他抬手扯下了自己的領結,又捻開了襯衫的第一粒領口。他是真的升了溫,熱烘烘的酒氣從領口往外散發,是酒精混合了他的體味。顧承喜不動聲色的做了個深呼吸——霍相貞的氣味,對他來講,是能催情的。

霍相貞的眼裡彷彿已經沒有了顧承喜。慢條斯理的抬起手臂,他開始去解自己的袖釦。翡翠袖釦是碧綠剔透的兩滴水,晶瑩的像是要在他的腕間流動。解開袖釦,挽起袖口,直到亮出兩條小臂。將一側胳膊肘架上了餐桌邊,霍相貞用另一隻手端了酒杯,眼望前方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顧承喜凝視著他,看他喝得興致勃勃,看他喝得躊躇滿志。他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只知道他是真高興了。

又一大口喝空了酒杯,霍相貞側身把杯子往桌角一放,然後靠著桌沿轉向了顧承喜。微微的低了頭偏了臉,他顯出了飽滿的額頭和烏濃的劍眉。若有所思的盯住了顧承喜,他忽然微微一笑:“吃啊!”

顧承喜盯著他稜角分明的嘴唇,心猿意馬的將要恍惚。副官將斟得半滿的酒杯送到了他面前,他垂下眼簾盯了杯中琥珀色的白蘭地,盯了良久,末了卻是低聲自語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然後一口乾了杯,他長嘆一聲,坐正了身體,喃喃的又道:“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

話音落下,他魂不守舍的笑了一下。而顧承喜雖然沒有咬文嚼字的本事,但也隱約聽懂了後一句詩文的意思。

“大帥。”他借酒蓋臉,半真半假的開了口:“花我是不能戴了,但是隻要您願意,酒我會勸,您喝醉了,我也能管。”

霍相貞充耳不聞的望著前方,望了良久,忽然開始笑,一邊笑一邊抬了雙手,用手指在桌沿上來回的敲,同時搖頭晃腦的開始哼了曲調。顧承喜不禁站起了身,彎腰問他:“大帥?您幹什麼呢?”

霍相貞半閉了眼睛,隨著節奏搖頭晃腦,居然還能隨著節奏說出話來:“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萬古愁……”

顧承喜直起了腰,去看站在門口的元滿。元滿也是一臉的懵懂:“顧團長,你先幫我照顧著大帥,我這就去給秘書長打電話!”

元滿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很輾轉的找到了馬從戎。馬從戎彷彿也正在忙,聽說霍相貞喝醉了,他經驗豐富的告訴元滿:“沒關係沒關係,他的酒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是已經彈上琴了嗎?你們現在先把他架到樓上書房去,然後開啟留聲機,放華爾茲的片子。你們中間有沒有人會跳舞?沒有的話也無妨,給他一把椅子,讓他抱著椅子跳……什麼?他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