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
茶很快就到,是上好的茶,卻不是潤書拿了來。陸少卿端了茶輕抿著,裴少玉卻咕咚咚整個灌下去,抹一把嘴,便自懷中掏出那條指甲龍來,端端的放桌上,說:“人我送回來了,剩下的事還要您自己拿主意。恕我多嘴,兒女是前世冤家,可既然今生成了父子,還有什麼話說不得?!難不成真要弄得最後成了孤家寡人才快活?!”。
龍主可沒心思聽這許多,一雙眼都在指甲龍身上呢,低低地喚了聲:“我的兒”,便撲將過來,將那條指甲龍託在掌中,淚便縱橫了:“是父王錯了,你是該自己做主的,本怕你被她分了去,父王只剩半個兒,可如今這樣,倒是連半個都沒了!父王怎的這樣糊塗”。
我痴呆呆地瞧著,心裡便酸酸的,若是我爹孃在,也該是這樣疼愛的,但我現在卻只是個孤苦無依的人了。
想著就偷眼去瞧陸少卿,那樣的一張臉,便是不在眼中便在夢裡了。只是,不知卻是哪個的良人 ?'…99down'
“世人都言東海龍主怎生不通情理,怎生翻臉無情,卻不知終歸他是為人父,即使怎樣強硬,也必然敗在自己兒女手中了!”,我悄聲說。
陸少卿便拿眼看我,我忙將目光轉了開,手腳皆抖,連魂都要出竅了。
“這世上有幾種情,父子母子情算一個,朋友間的情算一個,師徒的情也算,可最迷人心性的,當屬男女情了”,裴少玉摸著下巴,說的煞有介事。
我便咀嚼開他的話。
龍主哭了陣後便為指甲龍施法,待喚醒了,父子又是一通抱頭痛哭,絮絮叨叨的滿是貼己話。
我們三個悄悄退出去,方閃過道矮牆,就見了躲在後面偷偷抹眼淚的潤書公主。
“原來公主在這裡哭茶水呢”,我說。
“多謝”,她抬眼看我們。
“該是謝您的,要不是公主將龍主的心結說出來,我們怎知對症下藥,只是剩下的事便要拜託公主多多相助了”,陸少卿言道。
“不用和她客氣,她還欠著我一頓好打呢”,裴少玉摸摸自己的青眼角,潤書便笑,作勢捏拳頭,道:“難道還要再領教?”。
“不敢不敢!還是一輩子別領教的好”,裴少玉縮脖子。
……
當夜我們便在東海留宿,潤書說等父王心情好了,她自會替靈山美言幾句,還說即使掌管雨水,可也不能置靈山千百口性命不顧。
這話說得凜然,可說這話的時候,我偏察覺出一絲不妥,有心拆穿又沒頭緒,便悶悶的不說話。
是夜。
東海底沒有星月。
我依然出了屋子,立在院子裡仰頭看。
天上是水,腳底是水,身周也是水,晃晃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可這條魚卻被困住了。
“想什麼呢?”,裴少玉的音便從身後某處傳出來。
“我在想究竟是怎樣一個經過呢”,我說。
“怎樣的經過?”,裴少玉笑得像只得了手的小狐狸:“你就等著帶雨迴轉吧”。
“我是真真糊塗了!”。
“有什麼好糊塗的!告訴你吧,呆子,做事情不能只用蠻力,要學著用腦子”,裴少玉昂/下巴,“我領命來了東海後,先發現個蹊蹺事”。
“什麼蹊蹺事?”。
“東海對九龍子的事避諱得很,提什麼都成,就是提不得九龍子!我本以為那九龍子不招人待見,細打聽才知,人家是龍主的心尖肉呢”。
“那又怎樣?”。
“怎樣?自是籌謀著認識了平日與龍九最親近的潤書公主,只不過苦了我,誰知道那麼嬌滴滴的人竟喜歡鬥法打架!結果我這眼角也青了,身上也掛彩了,一條命剩半條,幸好最後她肯幫我,要不然這頓打算是白捱了!”。
“可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唉,還不是自古英雄難過情關!你以為每個好男子都似我這般有定力呢?只是這九龍子口味有點怪,你說放著三界多少好姑娘不愛,偏喜歡個帶著娃娃的寡婦!龍主自然不同意這門親事了,所以就鬧成現在這樣”。
“可龍主雖氣,卻畢竟是自己的兒,所以你就誘捕龍子,用其求雨!你是深知龍主的軟肋了”,我嘆氣,又道,“可你怎樣都好,怎的騙人感情呢!如今潤書既然歡喜你,你自是不該辜負她的”。
“誰說她喜歡我?要我看她是喜歡打人才對”。
“這你便不懂了,我雖痴痴傻傻,卻也能看出女子歡喜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