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知輕重的女人!
眸光微閃,他拾步往屋內走去,在看到牆角一個炭爐上煎得直沸的藥壺時,腳步一頓,“這是什麼?”
“哦,王妃染了風寒,這是剛剛大夫過來開的藥,奴婢見反正也是閒著,幽梅苑有炭爐,加上上次王爺給奴婢的那個藥壺,就沒去廚房,自己煎了。”
在聽到藥壺兩字的時候,有一抹異樣的神色在他眸中稍縱即逝,他抿了抿唇,“嗯,這次煎完以後,這個藥壺砸了它,上次王妃病得那麼嚴重,留著那次的藥壺總歸不是什麼吉利的事,也不值幾個錢,王府不缺這些。餒”
一旦被人發現壺蓋被他在半面殤的解藥裡煮過就不好了。
“是!”
“那現在藥煎好了嗎?”
“好了,奴婢這就倒出來。”
*****
冷祁宿端著湯藥、推門走進內殿的時候,就聽到女子的聲音從床榻上傳過來。
“百合,我真的沒事,不用這般大驚小怪!不就是打幾個噴嚏嗎,至於又要躺著,又要請大夫吃藥嗎?快將我的鞋子拿給我,不然,我可生氣了!”
冷祁宿勾了勾唇,輕輕走了過去。
女子的聲音還在繼續,“還有啊,你說王爺怎麼怎麼在乎我,如果你不照顧好我,自己十個腦袋都怕不夠他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我如今染上風寒還不是因為他,昨日,你又不是沒看到,他那個要將我生吞活剝的樣子,我都淋成那樣,他硬還是將我趕了出去,這就是你說的在乎?”
冷祁宿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將藥遞到她的面前。
一股腥濃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唔~”莫霜條件反射般捂住鼻嘴,甕聲說道:“這麼難聞,不想喝!”
“藥是難聞了些,但良藥苦口,不是嗎?”
聲音低沉,如醇酒一般。
啊,是他!
莫霜愕然抬頭,就看到冷祁宿站在床邊,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黑眸裡竟是興味。
完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剛才說的話,他肯定都聽到了。
還以為開門的是百合,怎麼就是他呢?
“王爺!”她紅著臉,乾乾地笑著,“其實……其實……”
她的窘迫冷祁宿盡收眼底,他彎唇,打斷她的話,“來,該吃藥了!”
說著,便彎腰在床頭邊坐下,又拿起一個軟枕塞在她的身後。
碗裡黑濃的湯汁冒著熱氣,那難聞刺鼻的味道直鑽入人鼻,她的胃裡一陣翻湧,直響作嘔。
“其實……妾身沒什麼病。”
能不喝就好了。
可是這個男人就像沒聽到一般,修長的手指不徐不疾地挑著瓷勺,在藥碗中輕輕攪了攪,舀起一勺放到唇邊吹吹,遞到了她的面前。
“來,張嘴!”
見她咬著唇不接,他卻也不急,薄薄的唇邊突然綻放出一記動人心魄的淺笑,“你不早點好起來,就不怕府中又傳王爺和王妃一夜抵死纏。綿,王妃身子受不住,終於病倒?”
“你……”
原來這些傳聞,他也知道,他還竟然拿這個東西來調侃,只覺得一時心中有氣,便憤恨地別過頭去。
見她這般,他也不惱,反而低低一笑,瓷勺就追了過來。
她頭轉到左,他手中的瓷勺就到左,她頭轉到右,瓷勺就也跟到右。
莫霜氣結,正準備開口說話,就驟然感覺到下顎一重,一股腥苦的藥汁就入了喉,還沒等到她反應,就已經滑進了胃裡。
這個男人竟然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手強行將藥灌了進去。
“咳……咳咳……”她嗆得眼淚直流,抬眼幽怨地瞪他,欲開口數落他幾句,不曾想,第二勺又被他這樣給灌了進去。
太痛苦了。
莫霜咬牙,一把接過藥碗,一口氣將藥喝光。
冷祁宿輕勾著唇角,絲絲得意,一手接過空碗,一手拿起邊上的錦巾,輕輕擦拭著她唇角的藥漬。
“這樣才對嘛!”
他的聲音磁性又低沉,黑眸中溫柔的眼神更像是對著一個深愛的情。人。
莫霜有些恍惚。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
“玲瓏的病好點了嗎?”她想起了那個女子。
拿著錦巾的手微僵,倏爾,他又淡淡一笑,起身,將錦巾放在旁邊的案上,“還好,在等藥。”
“王爺也不要太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