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也笑笑,但還是帶著稍許地疑惑。
說完了正事,兩個很快又沒了話題。欲言又止,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時講起。馮寧想著一定要道歉,一定要講清楚,很多事情便是一直拖著拖著才會造成越來越痛的感覺,卻沒有勇氣說出一句話。李衝想著一定要問清楚,當初為何會如此,或是就直接說死心,再不會如此糾纏,卻每每欲出口又吞了回去,他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很膽小,明明有所感覺,卻還是怕那句清清楚楚的話。最後兩人沒有出口,各自低頭默想了一陣。
李衝方才告辭離去,說是想說的話都會在明天的奏摺裡。
馮寧長嘆一聲,這事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娘娘。”張佑此時從隱身處冒了出來。
“你覺得怎樣?”馮寧問道,張佑其實也是不下於李衝的智士。
“很好的辦法,只是會有很大的阻力,畢竟沒有誰會願意心甘情願地放棄權利。”
“我知道,要改變一種制度的確很難。”
“娘娘明日還是再聽聽其他朝臣們的,李大人說得雖好,但畢竟是一家之言。”
“可是這是從他們手中奪利,誰會願意。朝中的哪個大臣不是宗族出身。就是我和李衝也是出身宗族,也許對許多人來說這已經是一種背叛。”
“娘娘這是為國為民,一定會順利的。”
“為國為民,卻傷己。難啊!難!”馮寧又嘆了一聲,覺得整個腦子都亂亂的,既有這三長制攪和的,也有那李衝搗亂的。
起身,決定還是先回宮睡一覺再說。
李衝一回府,門房就報告他馮熙已待在他的書房。
搖頭踏進書房,果然,馮熙如同自家一般悠閒的品茗翻書。
一聽聲音,急急抬頭,見是李衝,臉上帶著莫名的興奮,連忙問道:“你們說了些什麼?”
“三長制。”李沖淡淡地說道,心中卻苦笑不已。
“什麼!沒其他的了,真是無趣,你真是不懂得把握機會。”馮熙如預料般地說道。
李衝笑而不語。
“思順,到底是怎麼回事?”馮熙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李衝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應該不會在意所謂的“禮儀”吧,再說在如今這個皇妃隨意嫁人的時代,還有什麼是不可想象的。
“不是所有的愛都可以重來的。”李衝嘆道,便繞過馮熙,自回一邊。
“寧兒說的?”馮熙肯定地問道。
李衝點頭道:“有些事不用明說便能感覺得到。”心中仍有些鈍痛。
“你不要相信她。她對愛這種東西向來很糊塗,很搖擺不定的。一開始她嫁給先帝的時候還不是死都不願意,後來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再說她一開始愛的就是你,拓跋有這個本事力腕乾坤,你就沒有?”馮熙卻說道,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
李衝抬頭,驚詫地看著他:“你為何要說這些?”恐怕只有瘋子才會說出來吧。
“因為我要我妹妹幸福,不是所謂的榮華富貴,而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如果陛下還活著,我非但不會幫你,還會千方百計地阻止你。可是如今陛下死了,寧兒也像死了一般。我感覺能讓她活過來的也就只有你了。”馮熙真誠地說道。
李衝沒有回答,但翻開的書頁卻一頁都沒有翻下去,愣愣地盯著其中的一行,久久不變。
心好像又活了過來。
鄭羲
李衝關於三長制的奏摺立刻在整個朝野引起一片漣漪。
三長制直指宗主督護制的軟肋,雖說從皆知此事是好事,可是涉及到利益方面,卻是反應不一。
豪強宗主除了極少數極開明的,一般都強烈的反對。三長制幾乎是在挖他們的肉,眼見著此制一實行,所要失去的利益就不知有多少,一個個都是極力地和李衝對上。其中代表人物便是中書令鄭羲,他的實族是中原地區最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之一,榮陽鄭氏。鄭羲自從李衝上奏摺以來便錨足勁地開始反對,引經據典,找足種種理由,旗下聚集了一大批朝內朝外人物,儼然是一面旗幟。
倒是一些出身於鮮卑勳貴的朝臣俱是認同了李衝的想法,他們從整個大魏王朝的長遠利益出發,看到三長制的推行無論對朝廷還是個人都是有利的,畢竟大魏天下還是姓拓跋的,朝廷好了,他們這些皇親貴戚自然是會水漲船高。就是其中有捨不得眼前之利的,也只敢在家說說而已。畢竟這些人中有些野生又有些能力的,幾乎也都在拓跋當初一系列行動中,可是最近的乙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