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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水邊飄著的一葉青色竹筏,隨風盪漾。順流而下,竹筏在靠岸,才算進了玉漱宮所在的山谷。

我本以為玉漱宮會建得像宮殿一般,而今得見之後,才發現它像極了一處城池。玉漱宮坐落在山谷中,面向四方分辨又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連線城門的,是高聳堅實的城牆。

季雲思帶著我從東門進城,他說這東門是禮儀門,喻義吉祥如意,逢喜事才得入。說這話時,他笑眯眯地虛扶著我,時刻叮囑要注意腳下碎石鋪的路,別崴到腳。

說實話,我從未想過,江湖上聞名的玉漱宮內居然會是這副光景,簡直是——

一座空城。

密集的房屋建築昭示著曾經的昌盛,而今,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全然是一副棄城的模樣。我愕然地看向季雲思,他似乎並不在意,反而很滿意這裡的現狀。

“行了這麼久,蘇蘇該累了。”季雲思笑著帶我往城裡走,從容得意的模樣,讓我聯想到了電視劇裡向妻子炫耀新房的丈夫。

跟著他走了一路,我看著殘破的門板和屋瓦,忍不住問:“這裡就你一個人?”

“嗯,是啊。”季雲思點頭,“上任宮主在的時候,這裡人多。後來,我不喜,就讓他們都走了。”

“……”

玉漱宮的宮主主殿,其實是城池中央的一座小樓,不見得有多恢宏大氣,卻是儲存最完好的一座,看得出常有人修葺。步入樓內,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面而立,在秋日裡甚至讓人頓生寒意。樓裡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也空曠得多。正堂裡,一把太師椅站在高高的主座之上俯瞰眾生,由一些紅漆脫落的木柱靜靜陪護。磚牆上的壁畫已是陳舊暗淡,但依舊大氣恢宏。透過這些蕭索,似乎還能看得到往日金玉滿堂、富麗堂皇的逼人貴氣。

穿堂而過時,他腳步不停,像是司空見慣,又像是不放在眼裡。

我跟著他,繞過正堂,進入裡屋。

季雲思雙手攏在袖中,放在身前,徐徐走在前面。行走時帶起的微風,撩起他的衣襬,像是一圈圈含蓄的波浪,漾在腳邊。他步子很輕,在長廊裡聽不見聲響,似踏雲行走的仙人。我仰面,看見高處的陽光透過天窗撒進來,給這陰寒的長廊添上一份暖意。廊子的兩邊皆是一格格的屋子,沒有裝門,屋裡的窗戶也是拉著厚厚的簾子,遮去日光。

“上次我回來,是為了避暑。”見我疑惑地打量,季雲思別過頭,溫聲解釋。

我點頭,記起這人確實格外怕熱。

“到了。”季雲思站在門邊,微微偏頭,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明明是調皮的舉動,他做起來偏有股若有若無的媚韻風情,優雅至極。

我走進屋,果不其然——他的格調還真是統一。

偌大的屋子,除了靠牆放的張大床,就只有一張陳木小几和一塊草編的蒲團。牆邊,厚重的窗簾墜地,幽幽的光透進來,模糊地照著房間,勉強讓人辨出外面是白日不是黑夜

“你坐這邊。”將我引至床邊,季雲思撣了撣床邊的浮灰。看著我坐下後,他才折身出去,“我去給你弄點水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我起身走到窗邊,扯開簾子,抖落了一地塵埃。推開窗,清新的風吹進屋裡,帶著林間草木獨特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

深吸一口氣,我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漸漸找回一絲真實的感覺。

五日前,季雲思隻身搶親的事還歷歷在目,一轉眼,自己卻到了這想都沒想過的地方。猶記得,喜轎裡,季雲思雙手撐在我身側,俯身勾唇笑,“驚喜嗎?我說的話,現在來兌現了。”

“……”我掃了眼他的手臂,冷聲道:“放手。”

“若是不放呢?”

聞言,我屈指,直擊他腮角穴。季雲思笑著側身躲過,等著我出下一招。而我卻不與他多做糾纏,趁空,閃身出了花轎。

這路已經近溫府,並非人多的大街主道,只有送嫁和迎親的人們,都敵不過季雲思的身手。幾個身著喜服的大漢被打翻在地,痛苦地呻吟,而女孩們都瑟瑟發抖地躲在一邊,不敢靠近。我的忽然出現,使得圍住喜轎的溫府家丁們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家少爺娶的夫人還會拳腳功夫。

“蘇淺——!”溫茗策馬而來,一身與我相配的大紅喜服,格外惹眼。

季雲思看到他,眼中閃過濃烈的不快。

“別過來。”我忙出聲警告溫茗,讓他別靠近。季雲思是什麼人、有什麼手段,都不是他能想得到的。

果然,沒等溫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