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候的丫鬟互換了一眼,見餘大主事吃完了面,忙上前撤下餐具,重新沏了杯茶送上。
嚴總管一氣吃完兩碗麵,才滿足的籲口氣,接過丫鬟奉上帕子拭了嘴,再接過茶,慢慢的掀蓋。“餘大主事夫人怎麼沒去山莊赴宴?”他雙眼滿含興味問。
“拙荊孃家有事,不克出席,聽說嚴總管夫人和嚴主事夫人都去了?”餘大主事輕描淡寫的帶過,將話引到那對走到那兒都不對頭的婆媳身上去。
“嗯。”嚴總管有些蔫然,藉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快。
兩個小廝一進一後告進。“稟餘大主事,又有客到。”
“回嚴總管,滄浪派陳當家和百草堂蔡堂主打起來了。”
餘大主事眉一挑,對嚴總管道:“就勞煩嚴總管前去處理一下,今兒是小少爺的好日子。”
嚴總管點頭,起身隨小廝離去。
另一個小廝才道:“濱州阜陽城何城主、美人莊紀莊主都派了人送禮來。”
“知道了。”餘大主事將茶喝盡,起身隨小廝前去清點賀禮。
屋裡兩個丫鬟邊收拾茶具,邊閒聊著。“這些人的訊息怎麼如此靈通,濱州離咱們這兒至少有一個月的路程呢怎麼能趕在洗三,禮就送到了?”
另一個丫鬟嗔笑道:“你傻了啊這些送禮來的,自然不可能由濱州過來,他們原就在京城裡,難不成就只許咱們商業協會在各州府設點,他們就不能在京裡開店?”
“欸你說,嚴總管是不是和餘大主事不對盤啊?”
“你才知道啊”
她們兩端著茶盤、餐具走出來。“京裡的商業協會本是龍二爺掌理,那會兒啊餘大主事還只是個小管事,可後事情越來越多,龍二爺還得管著福安山莊的事,總不能天天這樣兩邊跑,邊拔擢餘大主事上來,可他一上來,就壓了原本的上司一頭。”
“嚴總管?”
“嗯哪你曉得嚴總管有個女兒,也在商業協會里當差吧?”
“知道啊我娘跟我說,嚴管事可本事的咧一個婦道人家年紀輕輕就管著一院子的事,是咱們商業協會里年歲最輕就當上管事的。”
她們兩走到廚房,將茶盤、餐盤交給小丫鬟,便相偕走回來。
“當初,嚴總管看中了曾大統領當女婿,嚴管事那時在曾大統領身邊跟前跟後的,大家都以為這婚事十拿九穩,沒想到,曾大統領卻請了會首他們相陪,去曾夫人家提親,嚴總管那個嘔啊”
另一個丫鬟看到碎石子路旁,有株開得燦爛的石榴,她上前折了一朵。
“真漂亮,可惜不能簪著。”
“嗯。”那丫鬟將石榴別在身上的荷包上。“這跟餘大主事有何關係?”
“怎麼沒關係?嚴管事嫁不了曾大統領,嚴總管就打算招餘大主事為婿,誰曉得,召了他要說這事,卻被餘大主事搶先開口,他已訂了婚事,不日就要成親。所以嚴管事後來才嫁了她那個短命的夫婿。”
“嘎?原來如此啊難怪嚴總管老是有意無意的找餘大主事的碴。”
餘大主事隨小廝去了門房旁的廂房,裡頭堆滿了各色的禮物,他不由輕嘆。
福安商業協會隨著觸角越伸越廣,想要討好巴結的人眾,難得有這個機會,怎不卯足全力巴結呢?會首年少有為,除了他自己努力打拚之外,寶親王父子為了這個準女婿,在背後也出力不少,思及此,他不免想到另一個為女兒費盡心思的父親。
嚴總管不知女兒在幽州藉職務之便,設了個局,讓曾大統領跳,只曉得女兒原要嫁曾大統領為妾,後來他那短命女婿的雙親作梗婚事才黃了。
婚事未成,差事又丟了,嚴管事只得回京城來投靠雙親,兩老心疼女兒,百般偏寵三個外孫,倒惹得兒子、媳婦不滿,事情鬧得人盡知,家裡鬧紛紛,嚴總管心裡不痛快,天天對著餘大主事,就遷怒到他頭上,若不是這小子搶在他開口前訂了親事,他的寶貝女兒就不會嫁給那個短命鬼。
餘大主事曾為此去見秋冀陽,秋冀陽反問他:“你覺得嚴總管把這火氣撒到你頭上,是應該的嗎?”
“不。”
“嗯。那你為此調差,豈不告訴人,你有錯?”
餘大主事有些不平。“屬下不認為自己有錯。當年屬下只是一個小管事,嚴總管不曾與屬下提過婚事,再說,屬下與拙荊是雙方長輩訂的親。”
秋冀陽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那不就得了?嚴總管原本相中的女婿,是曾道眉,不是你餘晨,曾大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