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畫,鬢若裁,白衣蹁躚,墨髮流泉,一身清雅之質,風華無雙。
兩船交錯而過之時,夜風忽盛,揚起他拖曳的廣袖寬袍,白衣行雲,皎若雪蓮。
他朝著花著雨淡淡頜首,幽深如夜的眸光映著天邊初升的月華,漾出瀲灩波光。
白船漸去漸遠,隱約瞧見他手中執著一管玉笛,吹出一曲綺麗清澈的樂音。仙樂一般的笛音,映著波光瀲灩的湖水,纏纏綿綿,嫋嫋繞繞,動人心絃。
一白一藍兩道人影,在溫柔朦朧的月色映照下,似一雙天照地設的璧人。
花著雨凝視著白船漸漸遠去,清眸中佈滿了歷歷寒意,冷極,利極。
當她掀起珠簾,迎面是皇甫無雙憤怒的臉龐,他似乎一直就凝立在珠簾邊,凝視著簾外發生的一切。
怒意,讓他精緻漂亮的五官和俊臉上每一抹顏色都濃郁了十分,眉峰更是濃烈的好似燃燒了起來。拳頭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已經暴起。
這情景,讓花著雨相信,他的拳頭隨時都會想自己砸過來。冷眸一掃,卻見船艙內其他的侍衛和太監已經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臉上都不太好看,青青紫紫的。
這樣子,似乎已經發洩了,但怒氣卻還沒有消完。
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太子殿下,這一次是徹底被打擊到了。
花著雨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便在此時,就聽的皇甫無雙怒吼一聲,將花著雨撲倒在船板上。那雙原本握成拳的手,此時緊緊扼住了花著雨的脖頸。
“你說本殿下哪裡不及姬鳳離了?本殿下是太子,父皇母后寵著我,這天下早晚是我的。可是,她卻為了他拒絕了本殿下的約請,你說,我該怎麼辦?”皇甫無雙聲嘶力竭地喊叫著,不一會兒,原本就粗噶的嗓子已經漸漸啞了。
他一邊喊叫著,一邊手下用力,花著雨被他越收越緊的雙手勒的雙頰通紅,喘不過起來。她考慮著自己要不要還手,否則這樣下去會被他勒死的。正想著,看到皇甫無雙向她望了過來。
她朝著他咬牙切齒的臉婉轉一笑。
燈火搖曳的船倉內,她的笑容慵懶而豔麗,有著說不出的迷人和魅惑。
皇甫無雙只覺得自己被雷擊了一般,似乎乍然明白自己再勒下去,會要了眼前之人的命。一般凜冽的涼意從脊背衝了上來,他渾然顫抖著,慢慢地鬆開了手。
他喘息著仰面躺倒在地上,忽然憶起方才花著雨那抹笑意。
如斯美麗,如斯婉轉,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就好似一股清泉將他心頭的怒意全部澆滅了,他心中一震,翻身起來,朝著花著雨脖頸中望去,只見她低著頭,隱約看到她脖頸上鮮紅的手指印痕。
他訕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了,他是他派人閹的,就算再美,也是男人。好吧,現在應該說,是不男不女的人。
“方才,你為何不反抗,本殿下知道你武功很好,你能打過我,你也能殺了我!”皇甫無雙緩緩問道。
花著雨坐在船板上,懶洋洋笑著道:“我是殿下的奴才,既然殿下要出氣,也是心甘情願的,哪裡敢反抗,哪裡能反抗!?”
皇甫無雙從船板上翻身做起來,緩緩說道:“元寶,你進宮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已經派人到醉仙坊去查問過,卻沒有查出花著雨的來歷。難道果然如她自己所說,只是一個江湖上無家可歸的浪子?可是,他看到花著雨通身的氣質,卻不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子弟或者是什麼江湖浪子。
“別再和本殿下說什麼為了輔助本殿下,為了突現自己的抱負!”他陰沉著臉,薄冷的唇角輕勾著冷冷的笑。
花著雨心中一凝,抬眸看皇甫無雙,發現他並非她想像的那般胡鬧,還知道去查她的來歷。而現在他這樣臉色微沉,薄唇微抿,這般肅凝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威嚴的氣度。
“奴才是為了報仇。”花著雨絕對謊言和實話參半來說,這樣半真半假,才會令他相信。而且,從今夜的形式看,皇甫無雙和姬鳳離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
“仇人是誰?”皇甫無雙凝眉問道。
“不瞞殿下,是姬鳳離,奴才原本來禹都是要刺殺他的,但是他手下能人甚多,奴才只好到醉仙坊落腳。不想遇到了殿下,奴才陰差陽錯進了宮,如今,決心要相助殿下,扳倒姬鳳離的。”花著雨說道。
“本殿下已經看出來了!”皇甫無雙從船板上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桌前,慢慢坐了下來。
皇甫無雙的話,讓花著雨心中一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