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呼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多謝北帝。”
“皇后不看看賀禮是什麼嗎?”低沉略帶一絲霸道的聲音悠悠傳來。
丹泓心中微微一顫,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無雙朗笑道:“皇后乃一國之後,不在乎俗禮,揭開蓋頭看看吧!”隨著話音方落,皇甫無雙已經抬手,將丹泓頭上的鴛鴦錦帕揭了開來。
在掀開蓋頭的那一瞬,姬鳳離心中極其緊張。此時,他再次扮作了月氏國的小王子,而真正的納蘭雪此刻已經摘下面具,扮作了隨從月魄。
他鳳眸微眯,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那一襲鳳冠霞披的皇后,一顆心早已經高高地懸起來,緊張地沒個著落。
方才那一瞬,那個鳳冠霞披的女子逃了回來,算著時辰,應該是趕上了皇甫無雙迎親的花轎,所以,他才執意進宮,要再看這女子一眼。
他看到喜帕慢慢揭開,露出了女子的朱唇,瓊鼻,明眸,黛眉,然後,一張嬌美的臉出現在大家眼前,螓首蛾眉,明眸皓齒,美的嬌豔,美的明媚。
很美的一張臉,只是,沒有一個地方和他相像。
“啪”地一聲,高高懸起的心好似瞬間從高處摔落,碎了一地。
難道說,他方才看到的真是錯覺?
真的是思念如狂,所以才看誰都是他?
明媚的日光大盛,映照在披紅掛綵的廣場上,冶豔的紅綢在風裡飄蕩著,似乎處處都是喜慶的,唯有他一雙黑眸,似乎千年古譚,載著亙古的冰冷。
當看清楚了丹泓的容顏,認出她便是康帝之前的嬪妃宋綺羅,認出元寶便是因為她犯了禍亂宮闈之罪的,他愣住了。
蕭胤看到丹泓的臉,也愣住了。七歲那年,母親過世,自此後,母親的容顏就已經在他的記憶裡越來越模糊。那一日,當花著雨將丹泓的畫像展開在他面前時,那一瞬,似乎關於母親的所有
記憶都已經回來了。而此刻,見到真人的丹泓,他還是愣住了。這一瞬間,他以為年輕的母親又回來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皇甫無雙,聶遠橋的訊息封鎖的極其嚴密,畢竟,皇后大婚前從聶家被劫,他們是脫不了罪的。何況,那皇后還並非他們家的女兒。是以,皇甫無雙並沒有得到花著雨被劫的
訊息。此時乍然看到皇后換了一個人,心中怎麼不驚詫?
他慢慢地轉過頭,在眾人看不到角度,俊美無雙的臉陰沉如隆冬浴雪,透著濃濃的肅冷殺氣,那雙原本漾滿了喜悅的黑眸疏忽變得宛如鷹般銳利。他深深地撥出一口氣,當他再轉過臉時,唇
角的笑意爛漫的好似早春盛開的桃花。他上前一步,抓住丹泓纖細的玉手,回首對蕭胤緩緩說道:“不知北朝皇帝要獻給皇后的賀禮是何物?”
群臣們同樣震驚,他們不明白的是,前康帝的嬪妃如何成了聶右相的千金,又是如何成了新後的。很多人百思不解,但看到皇甫無雙波瀾不驚的樣子,倒是無人說話。
丹泓凝視著幾步遠處偉岸霸氣的男子,看到他如同燃著火一般的倨傲紫眸,微微一愣。那雙凝視著她的紫眸,好似帶著攝魂奪魄的力量,瞬間將她包容了進去。
多謝皇上。”她朝著北朝皇帝施禮說道。
蕭胤揮手示意,身後迴雪端著玉碟走了上來,玉碟中放著一幅畫帛。
吉祥走上前去,將玉碟託到丹泓的面前,她伸手拿起,徐徐展開畫帛,皇甫無雙興味地湊上前去。
隨著畫帛慢慢展開,丹泓臉上一陣驚詫,就連皇甫無雙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遠處,草原,帳篷,高空,禿鷹。近處,一樹紅梅靜放,枝幹道勁,花開累累,似有暗香透紙而出。
樹下的坐椅上,赫然端坐著一個女子,一襲異族的服飾,看上去美麗而恬靜。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小女娃,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站在女子一側,拿著一塊糖果逗弄著小女娃。這樣一幅畫,顯然
是出自男子之手,畫面處理的乾淨利索,不似工筆畫,但,畫上的溫馨之感還是讓丹泓一眼便感受了出來,顯然這幅畫是用心在畫。當丹泓在看到女子的容貌時,一顆心不可抑制地戰慄了起
來。因為那女子的容貌,和她是那樣的相似。
“這。。。。這是誰?”丹泓睫毛輕顫著說道。
皇甫無雙看清了畫面,黑眸忽然微微一眯,淡笑道:“這幅畫不錯,皇后,還不收起來,請北帝到殿內一坐,晚上會有夜宴,還請北帝賞光!”
“皇上娶了本帝的皇妹,本帝自當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