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真的是很久以前就已經見過。所以十幾年前,在雲曼山莊段自意才會問他們是否見過?
一場血祭,她用一身骨血償了他十年養育之恩,兩人恩怨兩迄。
可這梁門一百三十四口人的仇,他又如何償還?
多多一時不能接受自己就是梁紅玉的事實。可無疑,木然兮便是梁氏慘案的真兇,而她能逃脫完全是因為當天乳母的女兒從鄉下來看乳母,相仿的年齡,那個女孩替她死了。
三歲之前的記憶,被沉在腦海深處。現在突然被解封,多多有些承受不起,可她必須為梁氏討回公道。多多握緊了手指。
背景音樂:香滿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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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梁氏滅門 。。。
酒肆,向來是人際混雜。
一樓多為市井小販、無錢書生和江湖遊士聚集的地方。這個地方三教九流,插嗑打渾,赤手空拳的無所不有,可這裡也是訊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二樓自然也有雅座,可都是那些有身份有銀子的人坐的地兒。前面還設有說評書的。
一樓一隅,有一桌,單見一老叟在獨酌。破爛粗布,像是一個莊稼漢。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個人絕對沒嘗過好酒,一壺燒刀子都能被咂磨出個山珍海味來。
一短打纖弱少年步入店中,環視一週,突然眼睛一亮,徑直走到那老叟的桌前,坐下。
少年拿起花生米就往嘴角送。店小二也不甚熱絡,看那少年的裝扮就知道絕不是什麼金貴人,可也應承著上前,“客官想要點什麼?”
“一壺女兒紅。”少年道。
“好勒,上好絕釀女兒紅,一壺。”店小二吆喝著便下去了。
“啪”地一下,少年又伸出去拿花生米的手被老者的筷子狠狠地打了一下。
“好痛。”少年吹著被打痛的手叫著。
“別頂著男孩子的臉撒嬌,一看就穿。”老者不動聲色地將杯中的酒吞下。
“紅葉姐,這都被你認出來了?”少年興奮地將臉伸到老者面前。
老者的臉不自主地抽了三下,果然見那少年越說越上臉,眉飛色舞純粹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老者終於忍不住伸手擰住少年的耳朵,將他拉近,伏在少年耳邊壓低聲音說:“多多,麻煩你下次再易裝成男人的時候把你的丹蔻長甲給我剪了,別再在我的面前礙眼。”
少年目露狡詐,大聲喊道:“爺爺呀!二狗子不敢了,二狗子錯了,狗子不該把隔壁劉大娘給爺爺納鞋底子的事告訴奶奶,你就饒了我吧!”
本來嘈雜的酒肆被少年脆生生的聲音壓了下去,一片寂靜,片刻全場暴發出響亮的笑聲。
老叟見眾人都鬨笑起來,臉色赧然,立刻離座,侷促地搓著手,幹罵著:“你這個臭小子,看我不回家好好收拾你,你給我走。”說著老叟將碟中的花生米都倒進油紙裡,裹好了塞進懷裡,喝完最後一盅燒刀子,才拎著少年離開。
“客官,你的女兒紅。”
“還要個屁呀!這兔孫子哪裡有錢喝酒,不要了不要了。”老叟擺擺手嫌惡道。
不想少年卻從懷中摸出來,遠遠地遞了上去說:“我有,這是奶奶給我的舉報獎勵。”將酒壺老老實實搶到懷裡,摟住不放。
眾人再次被少年的舉動都笑了。
最終少年被老叟趕著離開酒肆,酒肆再次恢復了原有的喧譁,有人說了一句:這對爺孫倆兒好有意思。
閣樓,裡間。
“依,你臉上都沾了些什麼東西?這麼噁心。”
“去,別亂動。”
不一會兒,裡面出來兩個翩翩腦兒郎,一個是唇紅齒白,一個是細皮白淨。
“紅葉姐,可有故人來訪?”唇紅齒白的公子看著裱在框裡的紅色楓葉笑迷迷地說。
白淨公子看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笑,嘆了口氣說:“我早就猜到他不是個簡單人物,只不想他會是雲曼山莊的青龍護法。前天他來這裡向我坦白了一切,也否定了我們的未來。他讓我轉告你情勢緊迫,你先在這裡待著,穩定了他會來接你。”
多多說:“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紅葉蒼白地笑著說:“他本來就不喜歡我做百曉生,不喜歡我混跡市井,不喜歡我在青樓說書。可我就是這個樣子,又能怎樣輕易改變?可我已下決心為他放棄一切,什麼史官父親的告誡,什麼江湖的恩仇,我都可以不管,我以為我可以等到他退隱的那天,卻被他告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