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這些日子;我表現得很安靜。不說話;有時間就想想他們;看看天空。當時指著藍天,“天上的白雲就是我們的訊息。”可如今,你們過得好嗎?抬頭看天的時候,想想你們是否同時也仰起了頭。我閉上眼睛;總能感受到你們的呼吸好象近在耳旁。
有人說,回憶可以用一生來品位;我偏不信。不知道為什麼;和胤禩呆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好快;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我又在想他了。
嘆了口氣;至於雍正;他從來不到這裡來。他有他的驕傲;也許他正在勵精圖治什麼的。回想原來歷史課本上他那些攤定入畝之類的政績;哪有時間和精力來管我。這四年中,我沒有見到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他。
不過,他總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提醒我他的存在,那就是門口的侍衛。我是喜歡開啟窗戶的人,連窗戶也不放過。當然,他們從不打擾我。
那天,在門腳處收來了一張紙條,吒驚一看,是胤禩的筆跡,這些年來他隱忍的痛苦絕對不會比我少,泛白的紙上是他勁挺的字跡,每一縷線條劃過的,都是對我的思念。
只是,雍正到底會不會放我走,他真的會遵守自己的承諾嗎?這四年來我都以一個肯定的答案在支撐的自己,只要熬過這四年,我會過著永遠安定幸福的日子。
可是握著手裡的這張紙條卻讓我動搖了,至少我應該和胤禩見一面,四年前匆匆的別離,是否他還在生氣。
我努力的掙扎,卻終究還是想不到一個萬全之策,門口有兩個時時刻刻盯著我侍衛,別說見胤禩了,連出去都成一個大問題。
我苦惱的思考,卻沒有任何答案,像是走到了迷宮的死衚衕裡,往哪都不是。門咯吱的被開啟。順眼看去,是那個每天定時來給我送飯的宮女。我沒搭理,就算現在給我一大桌美味,也止不了這剪剪愁緒。
“福晉有什麼煩惱嗎?”一絲聲音傳來,我往旁邊一看,她已經擺好了飯菜,通常這個時候,她都是無語的出去。
我驚奇的看著低著頭的她。“是你在說話嗎?”
突然,她抬起了頭,嚇得我差點喊了出來,瑜姨,她依舊滄桑,卻似乎多了一點平淡。
“瑜姨,你怎麼會在這?”我放低了聲音,驚訝的問她,照理說她不是應該還被關在霞園嗎?
“是康熙放的我?”她平靜的回答。
“皇阿瑪,他怎麼會放你?”這更加令我匪夷所思了。
“他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留我一條命,不過是讓我死的更值一些罷了?”她淡淡的說道,此刻的她卻再也瞧不見仇恨和陰影了。
……我牙口無言。
“舸紓,你走吧,走到你想去的地方。”她看著我,靜靜的說道。“來,我們把衣服換過來,你拿著它出去吧。”她把她手上的籃子遞給我。
“可是,瑜姨,這樣會連累你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話語變的緩慢,說:“我從小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每天都是過著行乞的生活,是小姐救了我,還讓我呆在她身邊,給我溫暖和關愛,那時侯,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人世間的一點真情。可是小姐的恩我來不及報,今天當是還我一個心願好了。”
“瑜姨。”我有些不忍的叫著她,畢竟她是我來到這第一個見到的人,對她總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深愛過一個人,可是他清楚的告訴我,他心裡只有他的妻子,再裝不下別人。其實我根本不要求他給我什麼,我只是希望能永遠的守護著他們。可惜……”瑜姨的話雖然傷感,可卻很平淡,似乎她只是在用最美的聲音訴說一段往事。
“好了,不說了。”她收起傷感,實行著計劃,“來,我來幫你梳頭。”她拉我在銅鏡前坐下,就像最開始那樣,簡單的幫我梳頭,她的手很軟,很輕,只覺得長髮如瀑的披著,木香留入髮間,一絲絲的劃過我們之間微妙的感覺。從銅鏡裡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微笑。
我換上了瑜姨的衣服,提著那個籃子,低著頭,控制住心裡萬般的緊張。
出來了,從那個困了我四年的地方,心裡不禁浮上一層喜悅,只是,突然腦中閃過那些野史上對八福晉的記載……
不禁的往後看了一眼,這是我的解脫,還是她的解脫呢。
衣袖裡還藏著胤禩的那張字條;咬了咬嘴唇;胤禩,我們真的可以再見面了嗎?在我前面是一個分岔口;一條向東;一條向西。它們冷清的就像是兩束白光,沒有溫度。只是,恐怕它們通向的會是截然不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