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三聲慘叫悽悽厲厲地傳過來。主僕三人聽到,一起打了一個寒噤。這是什麼聲音?光聽到就毛骨悚然。真姐兒剛分辨出來是呂湘波的聲音,就聽到外面趙赦又道:“取水來,潑醒她!膽敢闖來代父一死,這就不敢看了!把她弄醒好好看!”
聽到這話,真姐兒隔著門簾子往外面看,就是紅箋綠管也有好奇心,跟著一起往外面看。
這一眼看出去,真姐兒立時白了臉。外面趙如手中託著一個器物,具體是個什麼器物,真姐兒是沒看到。她的注意力全被這器物中盛放的東西吸引去,那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猝不及防看到這個,沒有人不害怕。真姐兒眼睛都直了。明明是害怕,怕到都忘了移開眼睛。那人頭上亂髮一把,眼睛活生生沒有生氣,卻眼白眼黑都看得清楚。還有人頭上血,都可以感覺在往下滴,這是剛殺了不久的人!
剛才那三聲慘叫就是呂湘波、韋姨娘和陳姨娘發出來的,而這人頭不是別人,是呂家三老爺的!趙赦冷笑盯著暈過去的呂湘波,當本王不敢動你們這些混帳!書房裡應該來求情,你跑來狡辨,這就殺一個給你看看!
自己的親叔父人頭在此,呂湘波不能不暈!她再有詭計,也不過是個閨中的小姑娘!沒有見過這樣的世面。
真姐兒沒有暈,就是嚇得魂不附體,隨手扶著一個東西,腿腳痠軟腦子裡只有那一副慘相,象是移不開!紅箋綠管是眼前一暈,互相撞在一起這才驚醒。醒過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真姐兒往後拖回來。三個人坐在裡間,驚嚇過度地對看著。
“嘩啦”一聲潑水聲,把裡間這主僕三人又驚醒。紅箋第一句話就是顫著嗓音道:“姑娘,千萬別說我們看到。”王爺特意讓姑娘進來,為的就是不讓她看到。綠管剛才那一眼,順便看到陳姨娘雖然沒有暈,人在抖個不停。韋姨娘倒在地上,人是暈了過去。
外面傳來被潑醒的呂姑娘悲泣聲,是一會兒抽噎一會兒沒了,過一會兒又抽噎起來,光從哭聲抖抖的抽動中,也可以聽得出來她很害怕。
趙赦滿意地對她繼續冷笑:“你要代父一死?”呂湘波身旁還放著那人頭,她身子抖動如木葉在風中,張著嘴想說話,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趙赦吩咐人:“把她送回家,狠狠交待她家裡人,讓她以後不要再亂跑!”
呂湘波就這樣被送走了。趙赦再吩咐趙如:“把地上血擦乾。”擦乾淨後,趙赦走過去在榻上坐下,略提高聲音道:“真姐兒出來。”
紅箋綠管正在裡間交待真姐兒:“再見王爺就陪個不是,說錯了。本來姑娘就是被弄來的,不是姑娘的本意。”真姐兒低頭答應,眼前也只能這樣。表哥都要請家法了,要是讓他打一下,就是熬過去都是丟人的。
出來見趙赦還是板著臉,韋姨娘悠悠醒轉扒在陳姨娘身上,是陳姨娘把她扶到趙赦面前重新跪下。真姐兒磨蹭著過來,走一步伸伸頭兒看書案前,雖然是沒有什麼了。剛才那一幕還是在腦海中浮現,她還是很害怕。
過來就先賠禮:“表哥息怒,我知道錯了。”趙赦心軟下來,剛才要不先震住真姐兒,哪裡能發作得這麼快。聽到真姐兒認錯,趙赦哼一聲教訓道:“回去跪一炷香,按上十天跪。”真姐兒低頭應聲是,腦子裡對趙赦說什麼都沒有聽到。
下意識地伸頭又往剛才那放人頭的地方看看,再對著趙赦小臉兒慘白地看看。趙赦這才驚了一下,起身來扶住真姐兒,摸摸手是異常地冰涼,再看臉色點滴血色沒有。
趙赦把真姐兒圈在懷裡,連聲問她:“剛才在裡間乖不乖?”真姐兒接觸到他溫暖的臂彎,這就淚如雨下,對著趙赦只哽咽著喊一聲,就縮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趙赦喝問紅箋綠管:“剛才看到什麼了?”紅箋綠管跪下來也一起哭,用力點著頭。趙赦暗自後悔,就為著嚇呂湘波,惱她把那種話本兒送給真姐兒,趙赦才想出這個主意來。不想把真姐兒一起也嚇到了。
“表哥,嗚……”真姐兒縮在趙赦懷裡,沒命地只是哭:“嚇人……忘不了……”趙赦第一句話:“喊醫生來!快去傳!”再把真姐兒抱在懷裡哄她。他沒讓真姐兒回去,本來還想發作她,現在就只有哄她的心思。
醫生進來把過脈,對王爺回稟的也是:“受了驚嚇。”趙赦心煩意亂地揮手:“開藥去,快煎了來。”適才為看醫生,把真姐兒安放在榻上。這時再來看真姐兒,再摸她手更是後悔。就是一個大男人,也有看到人頭嚇得尿褲子做噩夢的,何況是年紀不大的一個女孩子。
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