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琴又拿起手帕,為他擦去剛冒出細汗,這才起身,“張大哥,我們出去吧!”
聽到門闔上的聲音,尚成宇就慢慢的睜開眼,即使發燒,他仍舊睡的比較淺,張把式一開口說話,他就醒了過來,可他不想睜開眼,不想面對任何一個人。
他想起昨天,初雪來看她,喊他爹,知道他生病,還關心的讓大夫來看她,可他卻說了那樣的話,傷了她的心。
想都那些話出自自己之口,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她叫初雪,喊他爹,不就證明是他的女兒嘛,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說出言不由衷的話來傷人。
她說她討厭他,以後再也想看見他,這是賭氣的話,還是不想看見他這個父親。
是她,都是她,這個可惡的女人,騙了他十二年不說,還隱瞞初雪的存在,讓他這個父親缺席十一年。
當他傻瓜一樣矇在鼓裡,看他傷心落淚心裡很爽嗎?
如果她敢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
出現,她會嗎?三天了,口信、書信都沒,昨天初雪在這裡,兩人只說了不上十句,如果最難聽的那句傳到她耳中,她會不會生氣?
初雪叫寧不屈義父,和他關係那麼親密,是不是表示兩人真的有某種關係?
想到這裡,他無意識的往懷裡摸,空空如也,什麼都麼摸到,他這才想起那天朝堂上,他把繡相和玉簪都摔了出去。
尚成宇嘆氣,他覺得自己很沒用,竟然在恨她時還控制不住的想她!
門輕輕的從外面推開,尚成宇趕緊合上眼裝睡。
佟小翠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讓丫鬟把湯藥放在圓桌上,她則拿出帕子為他擦額頭薄汗,一邊擦一邊嘆息,“我可憐的孩兒,怎麼就偏偏喜歡上這麼狠心的女人。”
基於女人和母親的立場,佟小翠完全不能理解韓君臨的作為,更無法瞭解她怎能狠心的拋棄丈夫。
“把你打成這樣,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真讓人心寒。”
佟小翠絮絮叨叨的唸了很多,一直說落韓君臨的不是,尚成宇再也聽不下去,“娘,你不要這麼說她。”
“醒了?”佟小翠先是吃驚,繼而不滿的皺眉,“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護著她,替她說話?”
“娘,把藥端來吧!”不管她是對是錯,聽到有人這麼說她,他心裡很抗拒,可不管兩人的愛恨糾纏,初雪是無辜的,他不該把(W/U)氣撒在孩子身上,所以他要把身體養好,然後找女兒道歉,至於她,他目前還不知該怎麼辦。
佟小翠端著藥送到他嘴邊,尚成宇去吃力的用胳膊肘支起身子,自己接過藥碗,不管有多苦,一口氣喝的乾乾淨淨。
“娘,鎮兒呢?”
“被你姐姐關在書房看書!”尚成潔怪兒子帶著弟弟在宮裡亂跑,才招此子災禍,所以就把好動的嚴鎮關起來,以示懲戒。
尚成宇道:“屋裡太安靜了,讓鎮兒過來陪我一會兒!”
屋裡的確太過安靜,死氣沉沉的很壓抑,讓外孫過來鬧一鬧,兒子心情好或許身體會好的快點,這麼想著,佟小翠就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喊人。
一盞茶功夫,嚴鎮一陣風似的刮進房間,卻站的床前不敢靠近,做錯事般低著頭。
尚成宇指著床頭的矮墩,招手讓他過來,“鎮兒,過來坐!”
嚴鎮抬眼瞄他一眼,然後迅速低下頭,低聲認錯,“舅舅,都是鎮兒不好,不該帶你在宮裡亂走!”
“和你沒關係,是舅舅的錯!你過來坐,舅舅有事找你幫忙!”
嚴鎮的小腳在原地點了又點,才輕步走過去坐下。
“鎮兒,幫舅舅送封信給雪兒!?”
嚴鎮一臉的不解,“雪兒公主的父皇,不對,是母皇,讓人打舅舅,舅舅不生氣嗎?”10NjT。
“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你就說,能不能把信送進宮?”他又想過讓父親送信,可前天父親在場,聽到那些難聽的話,他很是失望。而他,因為他們的隱瞞,心中對父親有怨懟,所以不願他幫忙。
嚴鎮點頭,“能。”那天他跟著匆忙回家,沒參加雪兒生辰,所以禮物沒送出去,他可以用這個藉口進宮找雪兒,猛的想起什麼,他一本正經的問,“舅舅,舅媽真的是皇上嗎?”
尚成宇神色一黯,幾乎是聞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嚴鎮好奇,“既然是舅媽,那為什麼還要打舅舅?”
“舅舅擅闖明光殿,該打!”他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