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2部分

�粼縲���薔筒槐厝套懦逄燜榔�ナ帳澳切┎兄�媳邸⑽廾��恰�

誰也不會去想,那日抱著獻殷目的而來的賀喜賓客們是否也有滿腔抱怨,抱怨自己死得未免莫名,草草葬於蒼茫荒野連名字都不曾留下,也不得見親朋摯愛最後一眼。

渾身冷肅離開故土時,拋下等他執手掀去喜帕的未婚妻子、毅然決然地奔赴南疆的武林盟主留下後世令人提之色變的命令。

只那一句輕描淡寫,剛剛開始恢復平靜的武林再掀腥風血雨,處處枯骨哀嚎,熱血落紅,與動盪的朝廷共同潑墨繪出中州最為混亂的一段歷史,而那些參與其中的人卻大放異彩,或褒或貶,百世後仍在凡塵俗人口中流傳。

“所有親見今日大婚者,一個不留。”

他是想抹去那段確實存在的過往,以最慘烈且無法反駁的方式告知天下,他與紫袖並沒有喜結連理,由始至終,沒有人是那座七層高閣的女主。

直到,他們攜手同歸。

離時歲末,歸來新春,倦人疲馬停於閣前,衣襟早落滿潔淨雪花,與濃重純淨的黑色兩相映襯。

白玉石臺邊,層層閣臺上,整齊呼聲九霄共震。

“恭迎閣主、紅弦堂主歸閣!”

是啊,終於又回來了,再也不會離去。

眸底清風流水,唇邊線條寧和,聽著肩頭均勻呼吸聲,眉目清晰的男人從未有過的溫柔無限。

“傾鸞,到家了。”

第四十三章 浮生盡歇一曲聽

黑暗,冰冷,錐心之痛痛到麻木,又不知何時無聲消弭。

冥冥中似有清脆聲音在耳畔絮語許久,有時是大段大段的回憶,有時是在問她根本回答不了的問題,更多時候,是些毫無意義的呢喃。隱隱覺得那應該是個少女,笑如銀鈴,天真無邪,卻和她一樣對殺戮血腥漠不在意,言語中,總是圍繞著一個名字。

明砂,火神教教主,那麼這少女應該就是他守護的人吧?

長相廝守,雖不能擁抱彼此感受溫暖,總好過她什麼都沒有,孤孤單單被遺忘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之中。

也許直到她魂魄散盡、屍骨腐爛,韋墨焰仍不會知道她在哪裡,活著,還是死去。她從不求他會想起,但求能永世忘記,再不要糾糾纏纏,最後卻給她最致命一劍,斬斷心絃。

悽清孤落這種罪,她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漂亮姐姐,他來了,好像是來接你的呢。”茫茫黑暗這一聲成了絕章,此後那個少女再未說話,她本以為便是終了了,誰知——

又聽見他聲音。

“她在哪裡?”

他還是,不肯放手。

漫長沉睡被眼前朦朧紅光喚醒,耳邊風聲蕭索,沙漏細碎,木門發出熟悉的吱嘎聲,好像又回到了千里之外冰冷朱閣內,回到了她生活過兩年之久的房間。

眼瞼沉重,可總有種衝動想要睜開眼,即便明知壽命已盡的自己不可能再看見任何東西,更不可能再看見那雙深邃淡漠,埋葬了她所有韶華年歲的眼眸。

不會是他,絕對不會。

紅燭喜曲,黛眉朱顏,他應該已為人夫,在真正翱翔九天的傲鳳身邊執手共伴,然後,永遠忘記誰曾經為他活過,死去。

殘劍新身,寒絕天下,那是送他的訣別,此生此世,再不相干。

“醒了嗎?”飄渺聲音漸漸清晰,就在耳畔,繾綣發端。

眉下一絲微涼將視線中朦朧光芒徹底擋住,剎那間,她恢復了所有感覺。聽得到近在遲尺的呼吸,指尖分辨得出在誰掌心輕握,熟悉的感覺恍若隔世,隔了百世、千世,卻依然深深烙印在心裡亙古難消。

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過短短兩載。

那聲音清冷,欺霜賽雪,夾雜著只有她才會懂的溫柔、偏執,一如往昔他不肯放手的專寵與寧碎玉不留全石,傾天覆地,難以消受。

驀地,用盡全身力氣睜開眼,微光刺目。

單調幾乎枯燥的房間內,曾用過的筆墨紙硯安放桌上,不知被她摔碎多少後,又一套乾淨的茶具整齊擺在那裡,還有,紅豔如火的華美婚服。

一切,與她離去時毫無改變。

唇瓣柔軟纏綿,禁錮著虛弱呼吸不肯離去,只那氣息便可知,真的是他,如此真實。

“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地獄裡。”耳畔,低聲喃喃。

用無數人悲歡離合築起的罪孽地獄,只有他,只為她。

碧落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