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大致詢問了傷情,在知道他的離兒並無大恙,只需要休息兩個月,讓胳膊長好就可後,將小素推到了王離面前,簡單扼要的向他說明。
簡單到只有一句話:
以後就由蘇小照顧你。
謝天謝地他用的是‘照顧’,而不是‘服伺’。
蘇小是給小素起的新名字,是將小素反過來唸,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王賁還一臉的得色。
小素心裡卻不是很中意,再加一個‘小’字——‘蘇小小’,不就是那個紅顏薄命的名妓的名字嗎?!倒不是有什麼職業歧視,只是覺得很不吉利。
小素曾經想過王離會堅決的拒絕自己照顧他,因為他曾經不止一次不屑的罵自己‘死豬、死太監’,那應該很討厭自己,應該不希望討厭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吧,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服伺親愛的將軍大人了。
可事實是:王離勾起了嘴角,感激的衝著他爹微笑了一番,那淺褐色膚質的臉頰上微陷了一對酒窩……小素不由得在心裡罵道:真TMD傾國傾城!
王離盯著小素的模樣,如果他能用舌頭舔一圈那有稜角的嘴唇就更形象了!小素的腦海裡此時浮現的景象是這樣的:
飼養員將一隻白胖胖的小母羊推到一頭受了輕傷的美麗的雄虎面前‘讓她來照顧你’,又對那拼命控制不讓嘴咧到耳邊的猛獸說‘不許你欺負她’雄虎一邊猛的點頭應承,一邊繫上了餐巾拿好了刀叉,臉上仍掛著甜甜的善良的微笑……
許是覺察到小素的不安,將軍大人就在王離的帳中傳了膳,還喚來了韓南一起。說是為迎接蘇小,更為慶祝勝利,王賁還破例的傳上了美酒。
像模像樣的幾盤菜立刻勾起了蘇小的食慾,今天還米粒未沾,上午一陣折騰,此時早就是飢腸轆轆了。
蘇小坐在王家父子中間,為大家斟酒,輪到自己時酒袋卻被韓南搶過去,
“我來為小兄弟滿上一盞”
邊說邊將蘇小的酒盞注滿了像米湯一樣的白色漿酒。
蘇小不勝惶恐的接過酒盞
“謝謝——”
該怎麼稱呼他呢?他的軍銜是什麼?總不能以歪就歪的和他稱兄道弟吧。
“叫韓叔,或者韓都尉。”王賁及時的解圍。
“謝謝韓叔!”蘇小盈盈的笑著舉起酒盞:“我敬諸位大人一盞,以後還望各位大人照應。”說完揚起脖咕咚一口將酒喝光。
氣氛一下子就被蘇小豪爽的江湖氣弄熱了,在座的其他三人也紛紛一飲而盡,直道痛快!
其實酒一入口蘇小就後悔了,她終於明白了從前在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有時經驗會害死人。她終於弄懂了這米湯樣的白酒和那燕宮裡香甜的碧綠佳釀有著天壤之別,雖然它們同屬漿酒。
看著三人已一飲而盡,蘇小騎虎難下,只得以捨身取義的大無畏精神將口裡熱辣的酒嚥下,立馬就覺著胃裡一陣翻湧,她只得坐著一動都不敢動,直到胃裡平靜了。渾身的血液彷彿都湧到了臉上……
“蘇小還真像個女人,比女人都漂亮啊。”
一旁伺奉的安田忍不住驚奇的嚷嚷道。
王離還是不屑的看了蘇小一眼
“可惜不是女人啊,好像也不算是男人……”
“離兒!”
這小子壓根就不會說人話“蘇小,快喂王校尉吃口菜,好堵住他的嘴。”
其實看到王離傷在左臂,蘇小還有些慶幸,幸虧傷的不是更重要的右臂。
但安田馬上糾正了她,校尉大人是個左撇子,無論拿刀拿筆還是拿筷子都用左手,所以他現在連吃飯也得讓人餵了。
於是已經有些微醺的蘇小隻得立馬開始工作了。
王離的嘴前就出現了一片黑黑的醬牛肉,可他的注意力卻無法集中在牛肉上。
眼前的為他夾菜的人臉紅的像那嬌豔欲滴的杏花,紅潤的小嘴還微微張開,傻笑的眼眸在濃密扇動的睫毛下恍惚的像找不準目標,害得王離在瞬間混淆了性別,愣沒嚐出那牛肉的滋味。在心裡暗罵一句:“妖里妖氣的死太監!”心裡開始盤算著如何整治這討厭的閹人,每次都害自己被爹罵,害自己犯迷糊。
蘇小在王賁的連哄帶勸下,又飲了一盞酒後就不醒人事了……
密集的雨點落在滿塘的荷葉荷花上,發出答答的聲音,塘上煙水迷離,瀰漫著大風也吹不散的醉人香氣……
被漫天煙雨困在亭子裡的遊人倒也並不著急,紛紛悠閒的欣賞著雨霧氤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