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這藥好象熬過了時辰,不知道藥效是不是還對,要不,請胡太醫看看,要是沒事兒的話,再給王妃服……要是不成,奴婢就趕著再煎一副。這都是奴婢的錯……”
楊夫人很自然地說:“也不能怪你,你從昨天也熬到這會兒,還沒合過眼呢。”
潮生微微點了下頭:“這不打緊的,再煎一副就是了。”
楊夫人把藥放回托盤裡,又和潮生說了兩句話,才起身出了屋。
藥煎沒煎老,一看顏色,再聞氣味,楊夫人心裡有數,她剛才嚐了,並沒有問題。
但是春光素來穩當,她這樣說一定有她的用意。
春光站在門邊,見楊夫人出來,便跟了上來。
“說吧。”
春光從托盤上端起那碗藥,聞了聞:“奴婢也不懂得,夫人再嚐嚐這藥。”
藥剛才楊夫人已經嘗過,是沒有問題的。
她看了春光一眼,把藥接過來,先聞了聞,又用舌頭舔了一舔。
藥不對了!
剛才她嘗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藥就出了問題?
這中間除了楊夫人自己,並沒有人碰過藥盞一下,眾目睽睽之下,藥是怎麼被做了手腳?
看著楊夫人的臉色,春光知道自己沒猜錯。
“這是怎麼回事?”
春光說:“奴婢也不是很肯定這藥有問題,只是……剛才忽然看到這勺子不是原來用的那一把。”
勺子?楊夫人把調羹拿了起來。碗和勺子都是安窯蓮花紋白瓷,楊夫人沒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原來那把勺子,因為有次磕著了,底邊有一點裂紋,藥的顏色侵進去,就能看得出來……”楊夫人迅速把勺子翻了過來。
這把勺子的底邊是光滑平淨的,沒有裂紋。
是了,問題就在這把勺子上頭。
楊夫人手指在勺子上抹了一下,送到鼻端聞了聞。
手指上感覺略有些黏。
楊夫人瞬間明白過來。那下藥的人把藥液抹在勺子上,外面又輕輕的塗了一層膠,楊夫人用勺子攪藥的時候,藥汁燙,膠遇熱融化,藥液也就化在了盞裡。
好心計。
有楊夫人在這裡,潮生每樣入口的東西她都要親嘗。想在藥裡面動手腳,絕對過不了她這一關,所以下藥的這人選擇了勺子。
楊夫人手直哆嗦。
終日打雁,今天卻險些叫雁啄了眼。
要不是春光眼尖看出勺子不對,這藥現在已經進了潮生的肚子。一想到她會親手把這有問題的藥餵給潮生……楊夫人牙咬得格格響。
“藥是誰煎的?都有誰動過碗和勺子?”
春光抬起頭來:“藥是我和春芽一起煎的,碗和勺子是從櫃中取出來的——平時也是和我春芽一起收管這些東西。”
楊夫人的眼眯了一下。
剛才楊夫人和春光一起出去了,春芽對春雨說:“你去西邊看看許婆婆的情形吧,回來楊夫人必是要問的。”
春雨看了一眼裡屋:“那……這邊呢?”
“這兒有我呢。“
春雨應了一聲去了,春芽掀簾子進了屋,走到了榻邊:“王妃可口渴麼?要不要吃口水潤潤?”
潮生也真渴了,輕輕點了下頭。
春芽先倒了些熱水燙了下茶盅,然後斟了半杯溫水端了過來,遞到了潮生的嘴邊。
潮生眼睛眯了一下,接過了茶盅,轉頭看了看窗子,低聲說:“把簾子放下些,太刺眼了。”
春芽應了一聲,起身走過去,把簾子放下了一半,又重新勾好。
她轉過身來,潮生已經喝完了水,把空杯遞給她。
春芽的手終於忍不住抖了一下,但她很快鎮定下來,沒露出什麼異狀,把杯子接了過去。
“王妃再歇會兒吧。”
潮生點了點頭,春芽扶她躺好,替她把被子蓋上。
春芽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潮生安靜的躺在那兒,看起來象是已經睡著了一樣。
春芽快步向外走去。
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她出了院子,立刻拐進了夾道,快步一直朝前走。走到了針線房後面的一排矮房,伸手推開門進了屋。
屋裡等著的兩人立刻跳了起來,緊緊的盯著她。
春芽嚥了一口唾沫,才發出聲音:“成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