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見本君,到底有什麼事情呀?”當侍從將苗丹領進大殿時,苗丹已經在宮門外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他顫顫巍巍地朝紀明宣磕頭,語氣謙卑,“奴才、奴才想跟著貴君殿下,希望貴君殿下能好心收留奴才,叫奴才伺候您……”
“伺候貴君?你這個賤奴是什麼身份?你也配!”紀明宣尚未開口,他身側的侍從已經大聲斥責苗丹,更有人掩嘴輕笑,覺得苗丹簡直是痴心妄想。
紀明宣深得鳳霆筠寵愛,寵冠後宮,多少人削尖腦殼想擠進來伺候。
苗丹向前跪爬了幾步,伏身在紀明宣腳下哀求著,“還請貴君殿下可憐可憐奴才!奴才本來就不是紀家的人,進宮為奴是受了紀天驕的連累。奴才自知身份低賤,沒資格伺候貴君殿下,但奴才對貴君殿下一片忠心,只要能博得貴君殿下一笑,奴才就是給您提鞋給你倒恭桶都心甘情願!還請貴君殿下留下奴才吧!奴才再也不願意回到浣衣局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
苗丹說到此處,眼淚從眼眶中撲簌簌滾落,模樣的確楚楚可憐。
紀明宣抿了口茶,“本君若記得不錯,當初可是紀天驕救了你,還幫你葬了你娘,你就不感激她?”
“就算她幫過奴才,可奴才受她的連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奴才該還的早就還清了!如今她死了,還叫奴才替她受罪,奴才不甘心!”
“連你也聽說她死了?”
“昨晚上薛氏回去一嚷嚷,紀家的人就都知道了。貴君殿下,奴才還聽說紀天驕是個野種,根本就不是薛氏親生的。奴才前思後想,奴才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如今惟有懇請貴君殿下給奴才一個機會,叫奴才能過幾天吃飽穿暖的日子。奴才求求貴君殿下了!奴才給您磕頭了!”苗丹一個勁兒朝紀明宣磕頭。
或許是那句薛氏外加野種的稱呼令紀明宣很滿意,他尋思片刻微微一笑,“既如此就留下來吧,內府那邊本君去說。”
“謝謝貴君殿下!謝謝貴君殿下!”苗丹臉上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那種諂媚令在場所有的侍從都打心眼兒裡瞧不起。
紀明宣因為這事特意帶著苗丹去了一趟浣衣局。苗丹為了博得紀明宣的信任,當著紀明宣的面親手煽了紀明哲十幾記耳光。
當晚,薛崇璟正在房中幫兒子用雞蛋揉臉,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門開了,苗丹快步衝了進來,將玉佩塞進薛崇璟的手裡,只說了兩個字,“收好!”
一百零六 寧為玉碎(二)
也就是不出兩日,浣衣局闖進來很多侍從,不由分說將薛崇璟、紀明哲等紀家之人悉數擒拿,然後押解到青鸞宮。
薛崇璟等人居住的破耳房被仔仔細細搜檢了一番,卻並無所獲。
眾人被押跪在院子裡,紀明宣正襟危坐,語氣冰冷且帶著惱怒,“一群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到本君的寢宮竊取財物。告訴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把玉佩交出來,不然的話,休怪本君動刑!”
“奴才們冤枉!奴才們平日連浣衣局都不能隨意出入,怎麼可能跑到貴君殿下您的寢宮偷竊!”紀明哲率先喊冤,其餘眾人也都紛紛附和。
紀明宣冷冷一笑,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有侍從拽著苗丹的胳膊將他拖至眾人跟前。紀明哲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倒吸口涼氣。原來苗丹周身血跡斑駁,臉頰更被打得不成人形。
紀明宣威脅道:“你們當中是誰與這小賤人勾結偷盜玉佩,本君心裡有數。如果不想和他一樣受罪,就趕緊把玉佩交出來!”
“奴才們沒做過!也沒見過什麼玉佩!”
“還嘴硬!先每人重打二十大板!”紀明宣一聲令下,執杖的侍從就開始行刑。一時間青鸞宮內慘叫聲連連。行刑完畢,紀明宣走到薛崇璟跟前,“薛氏,這件事你肯定是主謀,你認不認?”
“冤枉!我爹是冤枉的!”紀明哲奮力叫喊著。
薛崇璟被打得渾身顫抖,他緩緩抬起佈滿冷汗的臉,猛地朝紀明宣啐了一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想殺我,來呀!打死我我反而清靜了!你打死我,叫天下人都看看你堂堂貴君是怎麼下毒手害死你養父的!”
“哼!本君乃當朝一品貴君,你只不過是個浣衣局罪奴,身份天差地別,本君處置你就好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況且你犯了宮規,在宮中偷竊乃是死罪,縱然你曾經撫養過本君,本君也不能徇私護短,更要以身作則大義滅親。”
“好一個大義滅親!為了你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