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地處寒冷,冬季多雪,我還以為大王早就習慣了。”天驕起身推開窗,注視著滿天飛雪,“天空陰霾只是暫時的,陰霾散去終會晴朗。”
“話雖如此,但就怕風雪交疊,令人應接不暇。”
“大王,一個人面對風雪的確略顯單薄,但若能有親人知己守望相助,再大的嚴寒又算得了什麼呢?”天驕說到此處,念及自己幾番死裡逃生不免充滿感慨。回頭見蕭宓目不轉睛凝望著她,天驕含笑,“還以為大王會留在眷延宮用晚膳。”
蕭宓輕聲嘆了口氣,“本來是打算,不過就……”
天驕追問,“大王和康君殿下發生了不愉快嗎?”
“談不上吧。只是有人在父君面前胡說八道,弄得本王很不自在,所以乾脆惹不起躲得起。”蕭宓神色惱怒卻又無奈。天驕察言觀色心中已有計較,放眼整個遼國,能叫眼前這位南院大王惹不起的人算來屈指可數。
於是天驕試探著問道:“聽說夏公子近來時常出入眷延宮?”
“嗯。”蕭宓悶頭應了一聲,“父君很喜歡他,對他另眼相看。”
天驕幫蕭宓蓄了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那大王對夏公子有何看法?”
“本王只當他作弟弟看待。”
“當真?”
“自然,本王為何要說謊?”蕭宓很理直氣壯,“便是當著殷煦的面,本王也是這樣講!”
“但恐怕夏公子並不知道大王的真實想法。”天驕唉了一聲,“就因為夏公子對大王有情,所以他才會自作聰明在康君殿下面前說三道四。他喜歡大王,見到大王對旁人用心,吃醋總是難免。只是這回,對屬下這乾醋吃的有點沒道理罷了。”
“天驕,夏明珠在父君面前說的話你怎麼會知曉?”蕭宓愣住了。
天驕起身一躬到地,“大王恕罪,屬下蒙大王不棄,自從接掌了曉風堂負責收集各方面情報訊息以來,按照大王的吩咐,在眷延宮也安插了咱們的人。”
蕭宓皺眉,“既如此,你為何不第一時間向本王稟報?”
“大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夏公子只圖一時口快想必並無惡意,屬下不願意影響他與大王之間的關係。”
“原來你是這樣打算的。”蕭宓神色緩和,拉住天驕的手拍了拍。二人並肩而坐,蕭宓打量天驕,“夏明珠如此詆譭於你,你難道就不生氣?虧你還替他隱瞞!”
天驕搖頭,“屬下自從得大王重用,受到大王萬般禮遇,心中感激不盡。屬下明白這些都是因大王惜才憐才,屬下與大王知心交意成為良朋知己,實乃上天垂憐。大王待屬下情同姐妹,不分彼此不分尊卑,實乃姐妹情誼。這些若放在尋常百姓家中,該是被稱頌為姐妹友愛,但偏偏大王位高權重,屬下又有幾分姿色,終日陪伴在大王左右,難免會令那些處心積慮者浮想聯翩。大王如今也已過了弱冠之年,仍未迎娶王君……”
蕭宓介面道:“就算本王迎娶王君,也不會動搖天驕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
“大王,天驕何德何能……?”
“天驕,或許你不明白,生在帝王之家看似榮耀逍遙,實則度日如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因為父君的身份,本王自幼遭兄弟姐妹忌憚,除了殷煦,身邊根本沒有一個朋友。”
“大都督對大王忠心耿耿,是大王在朝中足以依仗的左膀右臂。”
蕭宓沉吟片刻,“此話對也不對。殷煦身為南院督軍大將,職責就是保護本王的安全。但如果有朝一日,本王不再是南院大王的話……”
“大王,大都督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況且朝野上下,大王統領南院無人可以取代。”關於遼皇日漸扶持三皇女一事天驕也心知肚明,她理解蕭宓對於未來的擔憂,也試圖想找到扭轉局勢的辦法。
蕭宓眉目微蹙,“本王也希望只是自己多慮。夏家已經連續三代在南院軍部擔任要職,前後對六任南院大王效忠。母皇當年也是從南院登基,夏家為母皇登基曾立下汗馬功勞。本王與殷煦自幼相識,殷煦之所以投靠本王,一方面出自姐妹情義,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家族利益考慮。她的家族依附於南院,本王若能繼承大統,便可以展她鴻鵠之志。她和本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她和夏家都一直希望本王能迎娶夏明珠為王君,並竭力想促成婚事。可說句實話,本王並不喜歡夏明珠,但本王又不能正面拒絕殷煦,實在非常頭疼。”
一百二十八 知難而退(一)
天驕略略尋思,“偶然間聽大王提過,說陛下對於大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