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家人縱使不明白,縱使不滿,可依舊無言,唯有竇祖年和竇祖安,二人心知肚明慕容藝在毒術上的研究,都忍不住蹙眉。
竇祖年的臉上,更掛上了惶惶的憂急。
在喊出那句話後,夏桀就將漪房一把抱起,他寬厚的胸膛將漪房完全包裹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摟著懷裡小小的,嬌弱的發抖的小身子,瞳孔緊縮。
漪房的尖叫,他初始不明,此刻卻再清楚不過了。
漪房一貫心思敏感,要找慕容藝,定然是發現了其中的疑慮之處!
是了,若是真有人有心要謀害榮國夫人,怎麼用斷魂香這等尋常之毒,若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就必然是御醫診錯了脈!
若是這毒果然是碧如歌所轄,抑或是別的用毒高手,宮中的御醫,的確極可能診錯,一旦診錯,就是生死一念之間。
漪房在夏桀的懷中顫抖不止,她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若真是隱藏在背後的人下的毒,她也希望他的目的不是孃親,而是另有所圖,否則……
漪房死死的咬住唇,她耳邊是夏桀一聲聲溫柔的呵護呢喃,她聽到夏桀在下令御醫暫停用藥,也聽到了屋中來回的走動之聲。
她的心,在沉沉浮浮中,瀕臨著破碎!
忽而,內室之中,丫鬟的驚呼聲傳來,讓漪房和其他人,都悚然一驚。
“太太,太太,您怎麼了!”
人們還未待反應,丫鬟衝出,似乎是未發現夏桀和漪房一般,徑直衝到了竇祖年面前跪下。
“少爺,少爺,太太又吐血了,御醫,御醫說太太大不好了。”
“孃親!”
漪房頓覺五雷轟頂,不管不顧的要往裡衝,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將她摟在懷中,細細呵護的女子,難道這一次真的就要離開她了!
上天何其殘忍,讓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可為何還要讓她失去自己的親母!
“漪房,漪房,不要進去!”
夏桀死死的扣住漪房的手臂,不管她的掙扎,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決不能讓漪房進去,不能,若是花氏身上的毒,另有緣由該如何是好,御醫診病,明明已是回話說花氏無礙,竟然會又生變故,就證明這毒的確不是斷魂香這等尋常可見的烈性毒藥,而是另有深意,此時的漪房,怎能再進去冒險!
“你讓我進去看看,那是我娘,那是我娘啊……”
漪房聲嘶力竭的呼喊,但夏桀任憑她用拳頭砸著他,敲著他,紋絲不動,他忍住心頭被刀狠狠剜過的絞痛,不發一言。
竇祖年早已隱忍不住,竄入內室,片刻之後,他怒氣重重的將御醫抓到了外室。
御醫見到夏桀和漪房,未及問話,已是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磕頭告罪道:“皇上息怒,娘娘息怒,微臣等幾人為榮國夫人把了脈,都以為榮國夫人是中了斷魂香之毒,微臣等本想以金針為榮國夫人暫時控制毒素,哪知道,夫人脈象驟變,體內又多了數種劇毒混合,臣等無能,只怕榮國夫人,只能再拖一個時辰了。”
“你……”漪房一句話未完,整個人受到的衝擊太大,立時暈倒在了夏桀懷中。
御醫本就是抱著一鼓作氣之心,唯恐夏桀對他怒目一視,反而不能將話說清楚,索性自己全部說出來,是死是活,聽憑天意,哪知道,漪房竟會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就暈了過去。
御醫頓然嚇得渾身哆嗦,未診治好榮國夫人,不過一人身死,若是漪妃因此有個好歹,只怕就是抄家大禍了!
“漪房,漪房……”
夏桀將漪房抱起,左右看了看,都是一些嚇得面如土色之人,心中怒氣陡揚。
竇祖安見到夏桀神情陰沉,已是爆發之兆,急忙走上前,領路道:“皇上,隨微臣來。”
夏桀看了看懷中憔悴的漪房,勉強壓下怒火,一腳踢開御醫,沉聲道:“還不跟過來為漪妃診脈!”
御醫如同在閻王道上走了一遭,聽見夏桀的話,知道暫時平安無虞,急忙擦了一把汗,跟在夏桀的身後。
竇祖年擔憂花飄零,又擔憂漪房,已是渾身脫力不已,他朝著內室中看了一眼,又朝著夏桀和漪房遠去的背影深深一望,終是攥緊了拳,倒在身後的椅上。良久,才常常一嘆道:“我在這裡等著,去請老祖宗往那邊候著,莫要再出差池!”
竇家諸人從開始的寬慰到此時的心急如焚,又見漪房暈倒,早已是心亂如麻,見到竇祖年尚能控制自己的心緒,都不由得長長舒出一口氣,急忙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