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能夠猜到懷中之人是為何而哭,不過不想在此時再多做追問,添了她的愁緒。
漪房聽到夏桀溫柔的詢問,剎那間淚如泉湧,猛的抱住了夏桀的腰,失聲痛哭起來,一邊,又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今晚所有的事情,她如何用翠兒引開了暗衛,如何去了東宮,為的又是什麼。
只不過,她隱下了自己中的毒,隱下了夏雲深對她說的那些話,只說今晚的事情,是夏雲深知道兩人中計之後,為了保全他自己的名聲,叫了手下的暗人做出的一場戲。
她不是不信夏桀,只不過,以夏桀的心性高傲,若是知道她和夏雲深曾經中了迷香之毒,即便信她不疑,卻不會相信夏雲深!
一旦夏桀以為夏雲深對她有過放肆之舉,會變成橫亙在兩人中間的一根深刺,尤其,對於夏雲深,更會糾結萬千,恐怕以前多年來對夏雲深壓抑的憤怒都會堆疊起來,一夕爆發!
這樣,於朝政不利,於夏桀不利,於夏雲深,也不利!
與其讓一件並未發生的事情成為三個人的結,還不如讓這些事隨風湮滅,如此便好,如此,也算是她還了夏雲深的一番人情。
夏桀靜靜的漪房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先前在心中隱隱藏著的微末的疙瘩開始煙消雲散!
他是信漪房的,不過,他決不信夏雲深!
男人的眼神,只有男人才能更加清楚的看懂!
當初在竇侯府,夏雲深對於漪房,就已然動了心思,及至後面,看到漪房在宮中的種種表現,那些短暫的接觸,更加調動了夏雲深的心!
此時此刻,他無比後悔,若不是他當初存了用漪房亂夏雲深之心的心思,若是他曾經想過用漪房成為對付夏雲深的利器,處處放縱兩人之間的偶然,也不會讓夏雲深變成如今的非要不可!更不會讓其他人都看出端倪,想要利用漪房!
若是今晚真的成了事,讓漪房和夏雲深在一起的場景被其他人碰見,只怕就是他,也要費盡周折,才能保住漪房的一條性命!
自作孽!
夏桀嘴角滲出一抹苦笑,苦笑過後,是釋然。
他低了頭,沒有說出自己對此事的看法,反是彎起嘴角,摸了摸漪房滑膩的臉蛋,柔柔問道:“漪房可曾想過,今日這事,乃是我的謀劃。”
漪房眼兒明亮,宛若含著顆顆星子,她一笑,攬上夏桀的脖子,貼著他的臉,輕聲呢喃,“從未疑君。”
“漪房啊。”
夏桀滿足的喟嘆出聲,在漪房的臉上蹭了蹭,才低低道:“若是別的女子,只怕定會以為是我一手安排了這出戏,你說夏雲深疑我,這原是常理。他如今,早已腹背受敵,若是再加上今夜私會妃嬪之罪,無論是誰,也保不住他的太子之位,而我,只不過會被朝臣暫時嗤笑幾日而已,但到底,還是我佔了上風。”
冷冷一笑之後,看到懷中女子,依舊用信任的雙眼,望著他,澄澈無比,夏桀的心,就染上了點點歡快的色彩,滿是光亮。
“不過,你既信我,我也信你,我知道,今晚之事,你雖做的魯莽,但是一片愛母之心,我定不會責怪,只有一句話,你要記住,今後,再不可如此冒險,你若想要夏雲深身邊的隱士為榮國夫人診脈,我自會安排,嗯?”
漪房初初心懷滿是感動,一個多疑君王的信任,一個天子至情至性的寵愛,是她求了許久的東西。如今終於得到,她歡喜的想要痛快的流淚,笑著流淚。
可聽到榮國夫人幾個字時,漪房璀璨的眸子,迅速的黯淡了下去。像是焰火,無聲無息的寂滅。
她低眸,悵然道:“不必了。”
夏桀挑眉,捧起她的臉,“為何。”
漪房就將頭深深埋進夏桀的懷中,忍住哽咽道:“你明知故問,今晚之事既然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那夏雲深身邊的隱士能解我孃親劇毒之事就定然是子虛烏有,這不過就是一個引子罷了,夏雲深肯來,我初始也以為是有了希望,可後來見他不過是想要引出幕後之人,就知道即使那個隱士有此只能,也不會輕易出手。夏雲深告知我,你手中也有解藥,可我知道,他那句話,不過就是挑撥之言,你怎會忍心看我傷懷!說來說去,我如今終於明白,為何我孃親會被人下毒,這本就是受了我的連累。”
“漪房……”
夏桀的手,摩挲著漪房的臉,當觸到那滾熱的溼潤時,夏桀的心,滿是痛楚。
“你不必再說,那人給我孃親下了毒,卻沒有要她的性命,我先時不懂,難道如今還不明白,經歷了今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