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燒過奴碑,且英… … 且英讓麟兒… … 不,英讓二皇子看見奴碑這幅模樣。
文澤面色稍霧,卻仍冷笑,淡淡道:現在倒肯認錯?卻也晚了。
他說著,仍命李福去抱麟兒來。
我這裡,寧願一個死,絕不能讓麟兒瞧見他母親如此模樣,情急之下,扭過頭向咢兒低叫道:榮妃娘娘,自古母子連心,愛烏及烏,愛兒及母― 怎麼娘娘想不明白這個道理,難道一定要讓奴碑說明其中隱情麼?
咢兒目中一愕,繼面嬌容一白,繼而轉了排紅,繼而再轉梨白… … 又紅又白地交替著,終於,她也軟軟跪在文澤身前,柔著聲音央求道:皇上,您大人大量,就放過荷煙這一回罷。是臣妾讓荷煙來看同姐姐的,荷煙怕您責罰臣妾,因而沒說實話。臣妾有罪,願意一人承擔。
咢兒又是淚如雨下,文澤嘆口氣,親手扶起了她,輕聲道:真是咢兒的主意?
咢兒點頭道:臣妾怕同姐姐這幾日心中難受,因此… …
文澤道:罷了,她害你小產,你倒替她求情!可見得脫的咢兒真是副菩薩心腸。朕便看在咢兒面上,暫且燒她。
他果然改了主意,麟兒也不必被抱來羞辱我。他也不再看我,轉頭向同貴殯道:同兒,你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同貴殯強笑,回道:勞皇上惦念。臣妾今日覺得好上許多,也沒見漏紅。宋太醫說再臥床將養幾日便無大礙。
文澤點頭,又勸慰幾句,他正要擁著咢兒離去,眼角突然掃見仍在地上的我。突然地,他便向咢兒笑道:愛妃,這柳荷煙也非一無是處,不如朕將她賜與你做奴才如何?朕知道她也算是個會服侍主子的奴才,日後脫寵幸愛妃時,讓她從旁奉茶送水― 做這樣的事情,她原比旁人也熟一些個。
咢兒面色大白,繼而大紅。
文澤卻陡然醒悟一般,他將咢兒擁進懷中吻了一下,柔聲道:冷道:朕竟忘記她害過你,也難怪你不願意。別怕,有朕在呢,天塌不下來。
說完,他放開咢兒走近我,他俯視著我,冷冷道:榮主子不要你,你還不回去?朕令你終生禁足,永不得出北三所半步。
奴碑遵旨。我說,我緩緩將額頭貼上地磚,輕聲道:奴碑謝皇上隆恩。文澤走後,同貴繽忙握我手,悄聲道:妹妹別灰心,皇上正在氣頭上,過段日子等他消了氣,姐姐自會求他。若姐姐人微言輕,還有太后娘娘呢。我立在床前,反握她手,搖頭笑道:不必。麟兒一天天長大,讓他忘記有我這麼個孃親也好。倒是姐姐你,一定要多加註意。
說完不再耽擱,告辭而去。
屋外夜涼如水,一彎冷月高懸於深遂暗空,鐮刀般發出冷冷寒光,微風拂過方知背心早已這冷汗溼透,四周花香仍層層暗湧,將我團團圍縛。那夜,讓我如置身無邊無際的黑暗牢籠。有蛙聲,遠遠近近的,為我齊唱輓歌。
有徹骨寒意自心底升起。
腳下露水深重,身後人影莞莞,我回去北三所,輕手輕腳推開大門,藉著一地月光向住處走去。我不敢多耗燭火,摸黑移至床邊,突然手中觸及一方形冰涼物體,微怔之下,明白是母親給我的那青玉鎮紙。我伸出左手食指輕輕觸控,確認仍是那八個篆刻字樣―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不由心中浮想聯翩… … 良久方才丟開手去,移進帳中睡下。
第二日中午榮咢兒過來時,我正坐在井邊滿滿一堆姚黃巍紫的衣物之中,一面聽蓮蓬唱歌一面洗衣。她帶來一小籃酒水食物,從宮人手中拿了,免了我行禮又叫我起身隨她二人進屋。
咢兒令三四隨叢宮人守在院中幫蓮蓬幹活。
她這天著一身雪色薄紗,將滿頭青絲層層盤起,上面不著任何飾物,因了天熱,她進屋後自行解開兩粒領領釦,隱隱露出貼身蔥綠肚兜,蔥綠肚兜上方,拿絲線繡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粉色桃花。
正是夏日炎炎,她卻冰)' IL 玉骨,渾身清涼無汗,手中執著的一把絲織蘇繡團扇,也不過只略略做個樣兒,並不見真正扇風驅熱。她親手為我倒杯水酒,擺好各式小茶果子。
妹妹,咢兒輕嘆道:我早該來看妹妹,左思右想,卻又怕被皇上知道… … 妹妹,你知道我是從來不會許逆皇上旨意的。
我一笑不言,她纖手一揮,做個請的手勢,輕輕笑道:這酒是妹妹給取名的胭脂醉,姐姐今天特意帶來,咱們姐妹一起聊聊如何?
我不動聲色,說道:多謝娘娘美意。胭脂醉又豈是奴碑能吃的?姐姐若不想惹皇上生氣,還是不要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