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如白天讓恆親王府的廚子給你多加點兒補。”迎上南宮諾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嫣然一笑,“天色不早,我走了。恆親王早點兒休息。”
看著她纖細窈窕的鵝黃色身影消失在門口,半晌,南宮諾微微垂眸,那些總是我,不該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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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嫿回到自己的瀟霖州,開啟芙帝姬丟掉的藥箱,撿了幾種常用的藥粉包了塞到懷裡,眼前又是一陣暗黑和模糊,她忙抓住身邊的倚欄,靜等這陣黑暗過去。這次的黑暗和模糊卻持續了不短的時間,直到她的手心全部都是汗。這不是疼痛,這是黑
暗帶給她的巨大恐懼。黑暗和未知的路途,她不知道自己這次回去,南宮燁會如何對待自己,但是有一點,他肯定不會把自己殺掉,因為他需要她進龍脈。而她,實際上,也需要他的血來祭龍脈。
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到月亮已漸漸升起,皎潔明亮照九州。她想起來,還有小半月便到十五月圓之夜了。那會兒,為了龍脈煞費心機的人們,應該都無所事事了罷。
她換了一雙輕便的薄皮小靴,吹滅蠟燭,關好門。輕輕來到翰軒,站在第三間門前。從早上迷路後,景離便沿路給她擺了小臺子指引方向。月光靜靜灑在門前安放的石塌上,那天摔得真狠啊。。。。。。。綰嫿勾了勾嘴角。
整個院子裡都靜悄悄的,他們應該都睡得很沉。在她送的夜宵裡,有不輕的安眠成分。只是安眠寧神,不會傷害身體。本身以他們之能,不會發現不了,可是她親自去送,他們不會起疑。
悄悄推開門,一襲月光偷偷跟她溜入,照進了屋內垂帳的圓形大床。綰嫿手腳此時似有些遲鈍,輕輕地向床靠近。透過朦朧如夢的幔紗,她看到男子靜靜地睡著,烏髮如雲。終是有些不安,有些猶豫地掀起垂落的幔紗,一瞬間卻垂眸,不敢看那人的容顏。是嗎?是他嗎?偷窺的月光看了,悄悄地隱去了。男子闔目,安穩地睡著。那是景離,白日裡俊朗如風的景離,陪她十餘載的景離。
她苦笑了一下,晚上睡覺還戴面具,不乖哦。
她這樣想著,深深地吸了口氣,雙腿微彎在床邊緩緩俯下身,仔細而無奈地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美麗安靜的秘密。半晌,她伸出顫巍巍的手,指尖滑過他的眉間的攢竹穴,微微用力。耘,這一招是你教我的,記得嗎?食指按在眉間,小指卻輕輕移到他的髮際。
她眸中的酸脹再也承受不住液體的重量,嘴角的弧度卻如春日裡最燦爛的村野邊桃花,勾出心中所有感情的泉,化作淚水滋灌笑容。
是驚濤駭浪拍不斷的思憶,是萬里狂風吹不散的眷念,是縱馬奔騰來路飛塵彌天也要到達的想望,是以血鑄願拼死維護的信任和驕傲。
是的,她終於沒有錯,他是南宮耘。
有一滴晶瑩的月光,落在男子風華如玉的臉龐上。男子纖長的睫羽輕輕地顫了顫,似乎馬上便要醒來,綰嫿忙用手背擦掉了臉頰上忽然洶湧而出的液體,捂住了嘴巴,把一切想要發出的哽咽全部咽回喉嚨。只用抽噎的口型微微喚著,
“耘。。。。不要醒。。。。。。求你。。。。。。”
我卑微而被逼地求你不要醒來,讓我再這樣看你一會兒。。。。。。
看你長眉如畫,看你肌膚瑩瑩如玉,看你的睫羽在眼下鋪展出好看的 影。
她的手指劃過他的眉,鼻,和櫻色柔軟的唇。他安靜而乖巧的闔目,安穩睡著。這是不反抗,不出言調戲她,不會翻身壓倒她,亦不會,出言挽留她的,南宮耘。
我該怎麼跟你說,我心疼
她的指尖輕盈,劃過他如玉般光潔的臉頰,那肌膚在皎皎月光偷窺下,白皙安靜如初綻的白蓮,“怎麼。。。。瘦了這麼多。。。。。是在太廟祭祖吃太多素嗎?”
“你怎麼真的來了呢。。。。。被你父皇知道了,這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啊。。。。。。。”懶
“傳聞少門主易容術舉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雖然那錦帕是母親的,字跡也很像。。。。。作假做得那麼真,我差點兒就信了。但是母親這一生,只希望我活得快樂,她連外祖父的滅門之仇都不要我報,怎麼會留那樣的遺言給我。。。。。。”
“你若不是景離,從崖谷下回來,我怎麼會那麼容易便把紙條送出,景離又怎麼會當晚便輕而易取地來到抒陽居,而偏偏你那晚又那麼巧的不在?”
“我封在蠟燭裡的檀香香料,景離又怎麼會認得出。。。。。不是南宮諾,便只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