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夕的大腦停頓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奇怪的夢，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肚子，還好，是鼓的不是平的，自己的寶寶還在。

段無涯知她在想什麼，善解人意的說道：“你放心，你的孩子還在。”

聽到他這麼說，顧曉夕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再想到夢中蕭非塵的七竅流血，以及二人之間的距離，那隔斷二人的河水和濃烈的大霧，強烈的預示著什麼。

耒預示著蕭非塵不在了，是嗎？

想到此，本以為自己會痛哭流涕，可她感覺到，她的眼睛乾涸的要命，沒有眼淚。

“烏鴉，你告訴我，蕭非塵到底怎麼樣了？怎麼會要去偷襲，怎麼會中了埋伏？”

段無涯本不想在此時提及蕭非塵，怕她再次受刺激，剛剛能保住那個胎兒，已是萬幸。真怕再一次，就算他是鬼醫，只怕也無力迴天。

可一聽她這麼冷靜的問自己，又不忍隱瞞她，只好一五一十道來。

“本來非塵是等著過完年以後再發動攻襲，可是糧草不足，皇上發配的糧草遲遲沒有到來。

兵困馬乏之際，非塵只好草草制定計劃在除夕夜發動進攻，可敵方好像早有所料，先是佯裝敗退。

可當非塵率領一小隊人馬去擷取敵方的糧草時，卻陷入敵人的埋伏。

非塵不敵敵人的進攻，所以。。。”

段無涯說到最後已經有了哽意，不忍在說下去。

顧曉夕蹙眉細想了片刻，問道：“皇上的糧草為何遲遲不到？”

段無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略一思量答道：“聽說是路上遇了山難，耽誤了行程。”

山難？哼，蕭非塵在信中曾把他的行程一路說來，途中雖經過數坐山嶺，但除非是發生大的地質活動，萬萬不可能發生山難。

既然發生意外，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北川故意使壞，二是東靈皇上特意造的“意外”。

如果真是這樣，很有可能是蕭非塵的身世已被皇上知曉，他終是下了殺手。想到此，心中寒的徹骨。

“你可親眼見了蕭非塵。。遇難？”實在不想把這個詞加在蕭非塵身上，可眼下。。。

問到此，段無涯臉上全是愧疚，低頭說道：“當日我留在營中，救治其他傷員，待我趕到敵營時，已不見了非塵的身影。”

“沒有見到，就說明他還活著，既然活著你們為什麼不去找，為什麼說他死了，為什麼？”

段無涯制住歇斯底里的顧曉夕，沉痛的說道：“曉夕你別這樣，你肚子裡還有孩子。不是我們不去找，我沿著河的下游找了三天，一無所獲。”

河？顧曉夕想到夢中二人正是在船上無法靠攏，難道夢就是現實？

蕭非塵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的。

為國捐軀？！

顧曉夕虛弱的靠在段無涯身上，輕輕撫摸著肚子，滿臉肅然。

窗外傳來一陣嘈雜，隱隱夾著哭腔。顧曉夕抬起頭問：“外面怎麼這麼嘈雜？”

小玉沙啞的說道：“主子在你昏迷的時候，皇上派人來府中下旨，說王爺，說王爺為國捐軀。管家正帶領他們搭靈堂。”

好一個為國捐軀！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宣佈蕭非塵的死亡？！虧蕭非塵一直拿你當最敬重的大哥，到頭來落到這個下場。

“小玉，替我穿衣。”顧曉夕掙扎著要下床。

小玉連忙扶住她，關切的問道：“主子，您要去哪？”

段無涯和筷歡歡也連忙說道：“你身子這麼弱，不能下地。”

顧曉夕強硬的說道：“別管我。”

均三人很少見顧曉夕發火，段無涯嘆口氣，妥協說：“隨她去吧。”

小玉只好替顧曉夕穿上衣服，又披上了狐皮大裘，顧曉夕護住自己的肚子，往大堂走去。

外面一直飄著雪花，地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雪。三人生怕顧曉夕摔了，都小心翼翼的圍在顧曉夕周圍。

全府上下在匆忙之間，已經打上了素縞。顧曉夕一路看來，心中苦澀異常。強忍著悲痛與怒意，一路來到大堂。

大堂已經被弄成了靈堂的模樣，下人們早已跪倒了一地。靈堂正中間的靈位分外惹眼，下人們的哭腔在她的耳朵裡聽起來，那麼煩躁。

大喊一聲：“都給我閉嘴！”

耒沉浸在悲傷裡的下人們，被這一聲怒吼嚇了一跳，齊齊傻愣愣的往顧曉夕那看去。

顧曉夕快步走到堂中央，一把把靈位打掉，在下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