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還算知趣的朝郭海薔吐了吐舌頭便乖乖的回到自己的畫板前了,郭海薔重新換了一支筆,然後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抬頭,輕閉左眼,舉起鉛筆。
是的,正如楊婉所說,成縉長的比他們想象中的都要好看。自然光下的他栗色的頭髮被折射出了無數的光亮點,柔軟而富有光澤,其中的一縷稍長的劉海此刻任性的垂到了主人那隻半開的左眼上。他的頭微微朝右偏了一點,使得郭海薔的這個位置正好看到,他那猶如被最神奇的雕塑家塑造出的□的鼻樑,也許是太困了,他那一直緊抿著的方形雙唇卻稍稍的張開了一條縫隙,郭海薔甚至能看到成縉那幾顆調皮的,藏在他潤澤的雙唇後面的皓齒。
雖然他的五官並不完全符合三停五眼的標準,他的耳朵長的要高出眼角幾厘米,但是這點小瑕疵卻使得他有種更加特別的氣質,這樣的他彷彿時時刻刻都這抬眼俯視萬物的神祗一樣。
找準了五官的具體位置,郭海薔快速的在畫紙上將這一切的大形表現了出來,怕自己起步晚會拖累大家的進度,所以她逼迫著自己儘量不為那張臉而分神,之一心一意畫他的畫。
有人叫醒了幾乎已經成昏睡狀態的成縉,他眉頭皺了皺然後才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睡眼。
“對不起,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是臉上卻見不到絲毫的歉意,動了動身體他給自己調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重新坐好了。
“呵呵,我們畫著畫著就只見你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往下滑,不過還好我們在你閉眼之前就打好五官的形了。”不知道是誰半開玩笑的說道。
她此話一出立刻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附和之聲,一瞬間原本悶到不行的畫室立刻就活躍了起來。
唐倩也和著大家的聲音笑了起來。
“縉,你昨天睡得那麼早今天還困啊?像只小豬一樣呢。”
“嗯,你們太安靜了,都沒人陪我說話。”
成縉出言抱怨道,任誰也聽得出他和唐倩之間的打情罵俏,一個班的人全都瞭然的互相擠眉弄眼起來。只有郭海薔一個人還在埋頭畫著她的畫,畫筆在紙上沙沙的快速移動著。但是在這一點點的聲音被大夥的說笑聲淹沒的無影無蹤。
鉛筆尖禿了,她便找出小刀削起了鉛筆。一刀一刀力道沉重。
他們昨晚在一起嗎?成縉語氣中的溫柔和她不經意瞅見的他看著唐倩時的濃情眼神,都像她手中的這把刀一樣狠狠的划著她的心。
手下一滑,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鮮紅色。
“呃……”她丟掉小刀和鉛筆,然後用另一隻手摁住了傷口。
“畫畫的削鉛筆還會削到手嗎?”
略帶戲謔的熟悉聲音在頭頂響起,郭海薔驚詫的抬起頭卻正好迎上成縉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如果不是她手上的傷口太疼的話她一定會陷進那汪潭水裡不可自拔。
“對不起,我出去一下。”她捏著流血不止的手指然後落荒而逃。
其他人只顧得打鬧嬉笑了,根本沒注意到郭海薔的離開。只有她一個人流著血急切的想尋求外面的新鮮空氣。
衝進衛生間,郭海薔把手指放在水龍頭下,濃濃的紅色立刻隨著流水兒變淡,消失……
做不到,她以為自己可以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過完這三個小時,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她無法不去想成縉和唐倩在一起會做些什麼事,會說些什麼樣的情話,只要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會有撕扯般的疼痛,遠遠大於這手指上的傷。
怕自己出來太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和猜測,郭海薔用面巾紙包了傷口便打算回畫室了,暗戀的心就是如此的敏感,哪怕只是一點風吹草動她也會膽戰心驚。
“怎麼?不流血了嗎?”
郭海薔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但是等她真的抬眼看去時卻真的看到了那個讓她心痛不已的罪魁禍首的臉。
真的是他,他的漂亮的手上還有沒晾乾的水珠。
“嗯,休息了嗎?”她不敢再看他的臉,只好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的涼鞋尖。
看著郭海薔烏黑的頭頂在陽光下閃出漂亮的光圈,成縉突然想起了他那個堂哥對郭海薔的形容。薔薇花瓣似的嘴唇?真的是這樣的嗎他突然起了一絲玩味之心。
郭海薔驚嚇的抬起頭,身體踉蹌後退。
“你……你要做什麼?”她捏著手指;還差點咬破了舌頭。
他的氣息混合著陽光的味道朝她迎面撲來,但是這卻不是她渴望已久的靠近,他的靠近帶了太多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