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起身,皺了眉:“來人,給側福晉添個軟墊兒,老夫人,兩位夫人,今兒得空到家裡來,定是有許多話要與佟氏說。你們聊著,我得去瞧瞧晏兒,一會兒請老夫人和兩位夫人在佟氏的園子裡聽戲。”
說著就要起身,這些是塔拉嬤嬤教的,佟家來人,一定會和佟淑蘭說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房話”。也別等著別人尷尬,乾脆佟淑蘭來了之後,作為嫡福晉的敏芝可以直接退場,讓她們說個夠。
這樣,一來是顯示自己大方,而來也可以透露出自己對側福晉的小手段是不屑一顧的,隨便你們怎麼教,我自動迴避,給你們發揮空間。
敏芝對這一招非(提供下載…3uww)常贊同,因為交際什麼的,對她來說難度實在太大了。她從來都是喜(3UWW…提供下載)歡吩咐人去做事,或者直接自立根深,她一直覺得認識一個陌生人,和她成為朋友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與接收和反饋這些,尤其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她完全是門外漢。
剛才與赫舍里老夫人說的那幾句,還是塔拉嬤嬤事先教好的,赫舍里老夫人身上那種貴族氣勢,讓敏芝覺得自己眼前擺著的是一件古董,完全沒了說話的慾望。所以,看佟淑蘭見了禮之後,立馬就吩咐下人準備坐墊,放在自己左手邊的太師椅上,這是佟淑蘭的位置。
就在她起身想走的時候,上座的老太太又說話了:“福晉且留步。老身今日前來,第一是為了看看淑蘭,二一個,也想和福晉聊一會兒。再說,淑蘭雖是我孫女,可她也是這個家的側福晉,你們也算是一家人……”
敏芝錯愕,這話怎麼說的,怎麼叫我和佟淑蘭是一家人,雖然理論上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的心理價位不是這樣的,就算她是家宅課程負分的人,她也不相信自己在邊上聽著,三個女人和佟淑蘭能說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來。
與其在這裡空耗時間打瞌睡,還不如回房看兒子呢,弘晏這孩子,幾分鐘不看著,她就不安心。佟淑蘭什麼的,哪兒有兒子重要
於是一本正經:“晏兒身子弱,我這心裡惦記著他,沒法子,一會兒不見他,心裡就不踏實,還望老夫人不要介意我失陪之罪”說罷站起身:“佟氏,你且坐了,好好陪陪你的瑪嬤,嫡額娘和額娘。”
佟淑蘭屈膝:“妾拜謝福晉恩典”人還沒拜下去,敏芝退後一步:“春桃,還不快把你家小姐給扶好了。今天側福晉用過藥了麼?”夏蘭躬身,當著三位太太的面:“回福晉的話,鄭太醫開的方子,吩咐過的,卯時的時候已經用過了。”
夏蘭說完這話,敏芝立刻注意到,舒舒覺羅氏和李佳氏的頭和目光集體轉了方向,向赫舍里老太太的方向望去。她也沒心思去研究怎麼回事了。“嗯”了一聲,再次和老太太打招呼,這回老太太沒有再說話。敏芝帶著塔拉嬤嬤和秋菊回到自己屋裡。
當然,她也不會去派人監聽正廳上的對話,完全沒有意義,反正自己在老太太眼裡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從她的眼神裡就能看出嘲諷和不屑來,這種眼神對敏芝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前世,打從自己認得這種眼神和其他眼神的差別之後,就一直揹負著它直到上了飛機化為灰燼。這種眼神裡流露的是涼到骨子裡的刻薄和蔑視,彷彿她是高高在上的人,你是她面前趴著的癩皮狗。
如果你在意了,會越想越受傷,越想越難過,然後要麼自哀自憐,要麼自暴自棄。還好,二十五年加上又一個十年的經歷,已經讓她知道什麼該在意,什麼要浮雲。
回到自己的院子,四墨齊齊迎出來,敏芝進了弘晏住的廂房,看到大夫又圍在弘晏的專用小床邊上,心裡咯噔一下:“大夫,三兒怎麼了?”“福晉放心,奴才們只是請平安脈,小阿哥脈象沒有變化,說明沒有復發跡象,病情正在往穩定好轉的方向發展。”
敏芝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哦,那就好,我只是想知道,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確診究竟是什麼病,才能夠有方案輔助治療?”大夫原本還有笑意的臉,聽了這話,又苦瓜了。因為這話,幾乎每次請脈,福晉或者王爺都會問一遍。從三阿哥斷藥之後,已經問了不下兩百多遍了。
“回福晉的話。”其中一位大夫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躬身回答:“小阿哥的病症,要確診確實有難度,主要是小阿哥先天不足,導致長得比同齡的孩子緩慢許多,實在是……”
“行了,這種空話我不想聽,我兒子的病一定是能治的,請你們來,就是為了他能長命百歲的。這點你們都給我弄明白了”敏芝不耐煩聽到這些重複了幾百遍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