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那訊息就傳入了碧城皇宮中。
男人震怒,命令軍士們將十一從牢中帶出,送入一個房中親自審問,終過了半刻後,震怒的男子從裡面走出,吩咐道:“帶下去,午時在街心,問斬——!”
……
碧城,客棧中。
他換上了乾淨的墨袍,將髮絲束起,眼睛輕眯,起身動了動身子——
又是一晚的未眠,如今的他只能用頻繁的忙碌來麻痺自己,心中想著,只要辦完碧城的事情,復興海國的希望,便可實現了。
便連龜丞相都來幫助他了,如今七皇叔在朝,為他輔佐,他笑了笑,旋身開啟了房門。
外面是靜候的小廝。
遞上些茶飲,提醒著:“王,時辰將至,車子已準備好了,在外候著。”
“好,派御史先去碧城皇宮,便說,午時我準時到。”
“是。”
他隨著小廝出去,抬腳踏上車輦,突然之間看到滿城的飛雪,微微頓神,吩咐眾人取來了遮雪的狐氅——
將之披到身上,彎身上了車。
街心,有佈告方貼上,被風吹起來一個角,他將簾帳放下,並未看到寫的什麼。車子行駛,他獨身靠在內裡微眯。
那一方,押至十一的囚車,正在趕赴街心的刑臺,前方軍士開路,十一躺於囚車中,氣若游絲,單薄的衣衫血跡斑斑,半睜雙眼凝視著圍觀的群眾。
不知道她犯了什麼罪,甚至還有人罵著她的話,十一心想,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估計便是雪來了,也認不出她來!
想到雪,她笑了,終叫她看到了雪。
天降瑞雪,還真是好的兆頭。
探出手去,將雪花接住,數著上面六菱冰晶,雪花化在手中消失不見,十一將身子坐直,呼了口白汽,隱約間看到了行刑的臺子——
終於到了麼?
前方,主持行刑的主審官揮手,所以的押送停下,主審官坐上了高臺,令牌一下,那些軍士們將她從車中拽出!
這時候,十一凝神看,看到了那個禁錮秦氏的男人——
此刻他平靜的坐在席中,雙瞳絞凝,手中把玩著玉球,同主審官說了幾句後,只見主審官命人將十一帶到身邊——她躬著身子,抬起了頭。
男人靠近,問道:“本王問你最後一遍,到底說不說她的下落?”
“你愛她麼?”十一突然問,使得男人一怔,“你若不愛她,鎖她在身邊做什麼?”
“本王的事情,需要你管麼?”
“呵…誰說我要管了,我只是,一心求死——”
“你這個女人……”
男人寒凜,捏起她的衣襟,隨後放下,高傲的一笑,“好,便成全你——”男人回到了坐上,手一揮,那些人就帶著她上了邢臺。
把十一的雙手綁於後,將她的身子壓下,靠在桐油板上,身後兩名儈子手擦拭著刀鋒,凜眉一看——
十一閉上了眼。
她等候著那最後一次,這一次後,她便消失於這個世間——她想,那巫女定來找她,來同她互換——
但是,她等候了很久,卻沒有來。
天空中,響起了動物的嘶鳴,震天動地,十一猛地睜眼看過去,果然,千鈞一髮之間,她的身邊,赫然凜起一個身影,一剎間,兩個劊子手就死於神獸的爪下!
竟是蟄狐!!
龐大的身軀轟的一下落到臺上,上面是熟悉的人,秦氏將漣漪同透兒護在懷中,向她喊:“十一!”
十一當下著了急,求死的心在瞬間被牽引,她明明讓她走,讓她帶著透兒走,為何要回來,她這樣,無疑是自投羅網,這個男人將她設在街心問斬便是個想法,他想利用她,引出她。
可是當秦氏吐出那句話後,她被深深的動容了——
“妹妹,便是舍了我的命,我也要將你一同帶走——你想透兒方出生,便沒有孃親麼?!”
她跪在地上啞然。
這時候,街心微亂,所有人親眼目睹了神獸降臨,有的驚詫,有的膜拜,有的,甚至逃竄,一時間,街心的擁擠成團,秦氏衝著十一伸出手,欲拉她上來!
不想這時,男子側身橫亙在兩人中間,他單手攜著十一,向後退了幾步,遂伸出一隻手對著秦氏:“小鸞,過來。”
他喊她,秦氏顫抖的將孩子抱在懷中,搖頭,“你放開她——”
“小鸞,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便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