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姐姐,你一切可安好?
送酒的路上,不知為何,心生害怕了。很怕這一去便不會再有往昔的平靜。只是想偷偷地看一眼,並沒有太多奢求。就象一隻需要溫暖的爬蟲,只需一線溫暖便足夠了。所以,當一隻小小的青蟲為了躲避寒冷滑進我的口袋時,我憐惜地拍拍它,輕柔地說,“放心,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溫暖的所在,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
‘摟香居’,當我和二師兄兩腳泥濘,異常狼狽地出現在後院時,盧老闆精於世故的臉上也不禁動容,眼裡泛起的潮氣,讓他忙不疊地吼著夥計搬下滿車的酒桶。“山裡路滑,真是難為二位師傅了。今兒就歇在本店吧!年關也快到了,街上熱鬧的緊,二位吃過酒飯可上街逛逛,如今這市面可與往日不同了,繁華似錦,更勝往昔。”盧老闆說著,兩眼始終小心奕奕地望著我,彷彿這些話只是專門對我說的。我垂下眼簾,心思如潮,盧老闆肯定是知道雪姐姐應該是什麼時候到來的,只是我該怎樣相詢才好呢?正覺為難時,盧老闆仿若不好意思地說,“不瞞二位說,這酒要的如此之急,確是因為本店三天後要接待遠道而來的‘錦瑜’郡主。皇上下了旨,要在此為郡主接風洗塵。‘錦瑜’郡主遠嫁三年,此次前來,既是省親也是代表南月向我皇拜年朝賀。皇上胸懷廣闊,要與民同樂,所以要在本店為郡主大慶三天,也顯示我朝對南月的重視和誠意。二位不防留下來,也親自體驗體驗這難得的歡慶。”盧老闆說完,望著我充滿感激的淚眼,鄭重地點了點頭。我驚喜交加地低下了頭,平復心中激動的情緒,“承盧老闆好意,那我們就搗擾兩天了。郡主到來的當天我們看一眼便回去,絕不會給盧老闆帶來任何的麻煩。後院若有閒置的空房,煩勞盧老闆安排一間,只要能讓我與師兄二人容身即可。”
“師傅說哪裡的話,若是看得起我盧大,儘可在此住下,這裡以後便是你們的家了。”盧老闆真切地對著我說。
我眼含薄淚微一點頭。
酒足飯飽,盧老闆在後院安排了兩間上房,我和二師兄便安頓下來。“小師弟,我們真的要在這住下嗎?若是師傅知道了不會罵吧?”房內,二師兄一臉擔憂地道。
“二師兄,你放心,我們只在此住三天,師傅怪罪下來由我頂著。這次住下,也不是非要看什麼郡主,只是年關到了,我們也趁此機會上街置辦些年貨,你也該置辦幾件稱心的衣衫不是嗎?錦川城變化很大,我們也見識見識。逛逛街,聽聽戲,說不定還能為你撿個媳婦呢!”我輕鬆地對著二師兄說著,其實我心裡一點都不輕鬆,這三天如何輕鬆得了?只是我心裡還有點私念,我想回家看看,不知哥哥和香雲怎麼樣了?哪怕是在門口偷偷地望一眼也好呀!三年了,真的很想他們啊!
“嘿嘿,媳婦倒是不必了,不過我還真想聽聽戲,小時候,常聽爺爺說起過唱戲的一些趣事,只是我從小便圍著酒缸轉,從來沒機會進城見識過。”二師兄坐在桌邊摸著頭不好意思地說。
我一聽,心一動,拉起二師兄便往外走,“走,二師兄,咱們這就聽戲去。”
出了‘摟香居’的後門,我和二師兄望著暄騰不止,川流不息的人群不僅有些茫然了,正如盧老闆所說,今日的錦川城已非昨日所能比,這兩次匆匆地到來竟沒有仔細地看看它。如今放眼望去,其繁華昌盛的程度已遠遠地超出了我的想象。短短三年時間,它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我不僅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輕嘆一聲,便拉著二師兄匆匆溶入這歡騰的人流中。
此時,‘摟香居’後門對面的陰影處慢慢地踱出一個人來。如柏楊般修長挺撥的身軀冷冽地夾裹著一身的高貴傲氣,華美精緻的紫色騰龍錦袍在陽光的映襯下更顯得氣宇軒昂,光彩逼人。狂放孤傲,不可抗拒的氣勢一下子透體而出,讓人簡直不敢直視。此時,那俊逸非凡,邪魅桀驁的容顏下一雙烏黑亮澤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那個灰衣布帽的纖瘦身影。冰冷久痛的眸子裡慢慢地溢滿了薄霧,倒背的雙手中,精美的摺扇已被顫抖的手生生折成了兩段。不是不敢相見,只是心太苦,又怕是南柯一夢,讓他又情歸何處?夜夜夢醒十分的揪痛生生撕扯著他的心,不願夢醒,只盼夢圓。
身旁的安公公小心地上前,輕聲問道,“皇上,要不要老奴派人……”“不必了,她是朕的,你們都看到了,此生朕絕不會再把她弄丟。”龍珏堅定地說完,非 常(炫…書…網)意味地轉過了頭。身後,腰挎寶劍,一身暗紅錦衣的王影和張平正不停地翹首遠望那個早已消失的身影,眼中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