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瞅著父親,沒有表態。最近父親淡泊雅緻,道風仙骨的風度蕩然無存,在我不守常規的薰陶下,父親越來越象個老頑童了,不知大夫人及各位姐姐們看到,該做如何想?會不會以為我把爹爹給教壞了呢?不過比起那個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爹爹,我更喜 歡'炫。書。網'現在這個隨性不拘於禮,活潑快樂的父親。
於是我再次佯裝認真地瞅了瞅父親的裝扮,他還故意在我面前轉了個圈,我看到香雲正捂著嘴快步離開我的房間,我也忍不住地想笑,但我知道現在不能笑,不能打擊爹爹的氣焰,於是我一本正經,非 常(炫…書…網)認真地說:“爹,你這身裝扮簡直帥呆了,連我都覺得爹一下子彷彿年輕了二十歲呢!”
“臭丫頭,就知道你會這樣取笑你爹。不過,不管了,這可是我想了一個晚上收拾起來的裝扮,穿著還挺爽快。難怪你娘喜 歡'炫。書。網'穿這樣的粗布麻衣,有種真實感,很妥帖。”爹爹反覆看著身上的衣服,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說些什麼。最近這段時間老是這樣,不經意間就把娘說了出來,而他自己仿若未聞,覺得再自然不過了。就象娘還在我們身邊生活一樣。我和哥哥、香雲都知道爹爹的嘴誤,但是從沒有點破他。就讓他樂在對孃的幻想中,我們都知道他正在和娘重新活過。儘管娘已遠逝已久,但這個院子裡有孃的氣息,只有爹爹能聞出的孃的氣息。踏入玉蘊居,爹便活在孃的影子裡,樂在對孃的回憶裡。每次看到父親如此,我都心酸不已。但由此我在心裡更加地敬著他,愛著他,哄著他……
所以當我們吃過香雲做的早餐便踏上了園中的寬大的荷花池。爹爹仿若早把香雲當成了自家人,香雲也象普通人家兒媳伺侯公爹一樣伺侯著爹,爹爹卻也由著香雲伺侯,仿若早就認同了她。看著香雲高興地笑臉,我也從心裡高興。
學士府的荷花池佔據了整個學士府三分之一的面積。這一池荷花是爹的最愛,這幾年經過大夫人用心的栽培,滿池的荷花正嬌豔欲滴,開得繁茂無比。我走到池邊一看便呆住了,“爹,你不會是想讓我們撐著這個遊荷花池吧?”
“沒錯,就是這個,我可是忙了一個晚上呢!放心,沉不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乖女兒,不要怕,快快快,上來上來。”爹爹邊說邊下到用幾根竹子編成了竹筏伸出手招呼我上去。
我看了看爹自信的眼光,隨深吸一口氣,“爹,今兒個女兒再陪你瘋一回吧!”於是我伸出手,一下子抓住爹的手,輕跳到竹筏上。竹筏輕晃,父親趕緊用船篙撐起。這時,長長的竹筏便順著水流輕輕動起來。我看著腳下浸上的水,乾脆把鞋襪一脫放在一邊,光著腳站在了竹筏上。爹爹看到了,哈哈大笑著說:“我女兒真是難得的隨性,爹喜 歡'炫。書。網'。”
“爹,你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除了你就沒人誇過女兒呢!”我嚅嚅地說。
“不會吧?乖女兒,雖然我沒有親耳聽到有人誇過我的女兒,可是我卻用眼睛看到了不少欣賞我女兒的眼光呢!”爹爹朗聲道。
爹不會是看出了什麼來吧!
“爹,你肯定眼花了。”我說著,便摘了一片荷葉頂在了頭上。順手又摘了一個蓮蓬剝著吃。我拿著爹爹特備的小竹凳坐下來,愜意非 常(炫…書…網)地欣賞著滿池嬌豔的荷花。爹爹把木筏撐到池中心,掩映在肥厚的荷葉中,爹爹也拿出小竹凳坐在我對面,隨手抓了一個蓮蓬握在手裡吃著。
“尋兒,你可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你可有什麼打算?”爹爹漫不經心地問。
我心一怔,不明白爹爹何以如此說?
“尋兒可猜得出皇上為何要封你為‘錦瑤郡主’?”爹爹又看著我輕輕地說。
聽了爹爹的話,我收起了玩心,認真地坐直身子,想了一會,看著爹說:“可能是皇上認為我這樣的身份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陪太后吧?”我疑惑地看著爹爹說。
爹爹深看了我一眼,隨後嘆口氣,“尋兒,沒發現二王爺、四王爺看你的眼光不一般嗎?”
我一聽,便不自然地低下了頭,爹爹還是看出來了。
“那又如何?”我瞞不在乎地說。
“太后和皇上在給你抬高身份呢!尋兒猜不出為什麼嗎?”爹爹意味深長地說。
聽爹爹一說我便豁然開朗了。太后的那句‘我們得留著’便是已經確定了我的身份。我此生再也不可能嫁入尋常百姓家了,我已經是太后、皇上內定的媳婦了。
想明白了,我心不由嘆口氣。這叫我如何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