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一旁的冷玉峰立時對他施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一聲嘆息,似有似無,男子冰川之下的冷竣容顏沒有絲毫的改變,黑曜石般深邃的眼中一抹蒼桑的痕跡,淡淡的恍惚,茫然,寂寥,一閃而過,物是人非的淒涼讓他感觸頗深,自從到了這裡,他的心就從來沒有安穩過,明明離她咫尺之遙,卻彷彿永遠也觸不到,不是不知道她過得很幸福,只是……不可觸控的愛戀,也許她早把他忘了……每次想到這,男子深沉的眼眸更加冰冷幽暗了,心中似有一把刀狠狠地劃破五臟六腑,尖銳的痛,讓他更加堅定地想要她。神思飄忽的男子,顯然剛才年青男子的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片刻,一聲冰冷,不含任何的溫度,“派人盯著她,若她敢害三哥的話……”他沒有說下去,身子也只是半轉之間,但那透體而出的寒氣卻令身後的年青男子不由抖了抖,“王爺,你放心,屬下明白了……”
“唉,”他又重重地嘆了一聲,這次二人真切地聽到了,裡面夾雜的沉重無奈讓他二人也不免感同身受。這幾年,他們明顯地感到王爺變得更冷了。
此次出來,不是沒預料到三哥會趁此機會下手,只是三哥對那個女人已然動了真情,若再一味地推拒下去,三哥定會變得更瘋狂,也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存心跟他過不去。唉,三哥本就對女人沒有抵抗力,更別說心機深沉故意向他獻嫵媚而名義上還是他王妃的女子……算了,讓他得了吧,得了之後說不定就不這麼心心念了,但三哥是他唯一親厚的兄弟,他絕容不得三哥出事,若她安分也就罷了,若是再歹毒心腸,他是絕難再容她的……
當年的一場往事,陰差陽錯,說起來,還是他害了三哥……
當年,一場譁變,錦珞郡主竟成了北蠻的三王妃。只因當年與三皇兄有約,無論他帶回來怎樣的女子,他都得自己留著……本來以為只要放在府中就好,誰知她竟如此不安分,不知死活千方百計引誘他,他不恥不為所動也就罷了,可最不能忍受得,她竟與雲雅大大的出手,打不過竟然敢下毒……這樣的女子,心腸之歹毒,可見一斑。即使再美麗,也不過是紅顏禍水……從此,他避之蛇蠍將她深鎖在內院,日夜著人看守,萬不得已不會再讓她拋頭露面……可誰知,她竟又費盡心機轉而向三哥獻殷勤……自己又不能說破,而三哥明顯地卻心動了,剛開始是不好意思,到後來就是多次當面索取,他不允,三哥一怒竟揚言要與他反目……他好言相勸,陳訴厲害關係,這樣城腑很深心腸惡毒的女子並不適合他,三哥不以為意,還說女人若不吃酷打潑,那便不是女人了。簡直把他氣得半死……再後來,無論三哥怎樣的軟硬兼施,他都不理不睬,也不讓三哥再見到那個女人。本以為,這樣三哥也就慢慢地死心了,誰知三哥竟找機會故意在父皇面前告狀,還說他窩藏他的王妃不夠兄弟……那一刻,他氣得直髮抖,從未感到三哥如此幼稚,為了個女人竟然連兄弟情份都不顧了。他思前想後,冷靜地又找三哥談了一場,希望三哥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也把在錦繡所發生的一切都坦然相告,並告訴了他,他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他領回來的這個女子,並不是他心目中的她……
三哥沉默了很久,終不再強逼他,但也不再踏入他的王府一步……他知道三哥還是不能釋懷,有些事終得需要時間來淡忘不是嗎?所以,他也在等,等三哥氣消原諒他,可誰成想,從此後,他的王府就再沒片刻安靜過……一撥一撥的暗衛,身手不凡的江湖好漢,大大小小明槍暗箭,終讓他了解到三哥對那個女子竟已痴迷到如此程度……後來一深思,三哥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將心比心,他也就算了,暗暗放鬆了警惕,此次出來,三哥的所為,他早意料之中……
卓雄疲累地閉上了眼睛,前塵往事的糾葛早讓他疲憊不堪。片刻睜開,終又恢復了冷竣深沉鎮定自若……無奈,擔憂,顧慮,痛苦,思念,如晴蜒點水在眼中一閃而過,那冷烈的不凡氣度,蘊在臉上的尊貴驕傲竟如鑲嵌在胸襟袍角的金絲牡丹,卓爾不群而又不可方目的眩美,一絲柔和,竟又帶著顫動心神的恍惚。
“原來,錦繡的冬天竟是如此景象……北蠻冰雪千里,一望無際,不知到時她習不習慣?”一聲喃喃,卓雄眼望窗外依然蔥綠的枝叉,心中不免又惴惴,自從這次在琉璃宮外偷偷地窺視她之後,他的心神就沒有片刻的安寧過,患得患失的憂慮攪得他徹夜難安。一絲苦笑暈在臉頰,竟有種冰雕花卉淡然綻放的絕美。
“卓超,父皇的身體如何?朝中有沒有其他異象?”一聲意味,卓雄慢慢轉過了身,冷靜卓然地望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