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我真擔心孩子被吵醒哭起來,如此一想,後背隱隱地汗起。
“娘娘不必擔心,”他一聲低吟,撩開簾子露出了臉,“程江,跟他們費什麼口舌,我等奉太后的懿旨出城辦事,耽擱了時辰,太后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哼,把這個腰牌給他,讓他睜開狗眼好好地看看……”他一邊說著,伸手便把一個腰牌丟了出去。我看到了,竟是當初程太后連同懿旨一塊給我的那個腰牌。我一直都沒弄明白,太后當初為什麼要給我這塊腰牌?既然她從心裡不希望我進宮,那又為何要給我進宮的牌子?而這塊腰牌意義又是如此重大……今天她與程櫻的態度如此反常,與當初截然不同,這其中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只知道,這塊當初連顏晉都疑惑不解的牌子,進宮沒用上,今晚到用在此處了。
“哎喲,程相大人對不起,小人得罪了……快快,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快開啟城門,程相大人要出城為太后辦事,耽誤了時辰,你們擔得起嗎……”頭目一聲粗朗的吆喝,城門便吱嘎嘎地開啟了。馬車倏地掠出城門,四野外,飛一般地向前急馳。我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懷裡的孩子,不管怎樣,只要出了皇宮,我們便成功了一半。
馬車急馳了五六里,在一個叉路口停了下來,“娘娘,小人只能送到這裡了,望娘娘一路平安,保重。”
“謝謝,”我一聲真誠,抱著孩子走下了馬車。剛下馬車,身邊便一下子圍上來幾個人,雖然夜色濃稠,但我卻依稀看到了顏晉,他快步走過來,一聲急切,“一切都還順利嗎?”
“還好。”我一聲認真,他明顯鬆了口氣。“以後的路程我們恐怕要騎馬跑一夜了,你身體還能堅持嗎?”
“沒問題。不過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不管我們了呢……”
他輕咳一聲,笑聲噎在了嘴裡。此時,身邊突地站出來一個人,昂揚的氣勢,伸手一下抱過了我懷裡的孩子,我一驚,呼道,“你要幹什麼?”
“千尋,把孩子交給他……”顏晉一聲低柔,扯住了我,我看到他抱過孩子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自己胸前的小棉布兜裡。我認得出,那是我專門為孩子縫製的小布兜,類似於小揹簍的作用,把孩子裝在裡面靠在心口,用帶子在脖子和腰兩處繫牢,再用披風把孩子裹嚴實,即使再寒冷的風也不會吹進去……當初,我把兩個布兜交給顏晉並說明它作用的時候,他不能不驚歎我的奇思妙想,可只有我知道,這種帶孩子的作法在原先的社會是多麼的尋常……
當顏晉又要接過我懷裡另一個孩子時,我拒絕了。我奪過他手裡的布兜掛在了自己的胸前,“我要自己帶孩子……別人我信不過……”我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他,他淡淡的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裹上披風一下子翻身上了馬。
經過一夜的賓士,天剛微明的時候,我們到達了下一個目標,前方早有人接應,經過一番喬裝後,我們順利進入豐裕城。
在一座靜僻的院子裡休憩了一整天,黃昏的時候,就著最後一批出城的人,我們又順利地出了豐裕城。只要再經過一夜的賓士便能趕上前面的洛紀了。出城的時候,我明顯地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若不是接應的人與守城的官員熟悉,又使了大把的銀子,我想我們絕不會那麼容易就混出城去。看來,卓雄已然發現了我的逃離,他已經在採取行動了……
孩子依然綁在他身上,我發現他一直緘默少語,很機警沉穩,做事當機立斷,從不拖泥帶水,判斷力很準,什麼事一個眼神身邊的人便心領神會,隱隱中,所有的人都以他馬首是瞻。他從不離開我和孩子很遠,即使在休息的時候,他也是靜靜地站在一邊,我很彆扭,但非 常(炫…書…網)時期,我也不能那麼挑剔了……有時候,我有種奇 怪{炫;書;網的感覺,總覺得他的眼光一直都不曾離開過我和孩子,總是柔柔的,飄忽不定,明淨的眸光帶著點點眷戀不捨,似乎還在極力剋制著什麼,當我扭頭仔細去探究的時候,他卻倏地又轉過了頭去。幾次,我都想置問顏晉,但當看到顏晉高度集中非 常(炫…書…網)小心警惕的時候,我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既然他沒有惡意,我也就算了。但心中一直象纏著一縷絲線般,有些鬱悶,每當問及他的身份時,顏晉都絕口不提,只讓我相信他便是了。
又行了一夜,我們終於趕上了比我們早行幾天的洛紀,由於他身體反覆無常時好時壞,路途行走得非 常(炫…書…網)緩慢。待我們深夜趕到他所在的驛館時,城裡為他瞧病的大夫剛剛地離去。洛紀見我們到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目光清亮,一點都不象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