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不能將顏暖給殺了。
夜幕,很快降臨!
相府的後院有片極大的空草地,嫩綠的新芽像條柔軟的毯子,滿滿的鋪著,一眼望去,只覺得一片綠意盎然,輕風微拂,嫩綠的草層層拂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掀起了陣陣的漣漪,宴會的場地,便設在了這裡。
若大的空地上,擺著一張張的小矮桌,桌上擺放著美酒佳餚,一看便讓人食指大動,四周點著形狀各異的燈籠,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身為主人皆壽星的白瑞洪跟白羽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緊挨著的坐位,即使不用明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按品階地位依次往下。
身為鎮國將軍的柳平易,他的位置,必然是最前邊的。
然而,當柳平易帶著柳婉兒才坐下,兩人的桌前便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暖暖,他們桌上的東西看起來好好吃喔。”龍卓越一隻手緊緊牽著顏暖的手,一隻手指塞在嘴巴,波光瀲灩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柳平易跟柳婉兒所坐那一桌上的酒菜,垂涎三尺的模樣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顏暖將龍卓越含在嘴裡的那一隻手指給拉開,無耐的眼裡閃著寵溺之色,既然越越想坐這裡,那她就幫他把位置搶過來就是了。
柳平易本想無視前方那兩雙火辣辣的目光,然而顏暖的目光實在太過犀利,讓人想要裝沒看見也難。
“王爺若喜歡這桌的菜餚,微臣讓給王爺坐。”
顏暖聽罷,滿意的收回目光,拉著龍卓越繞過桌子,站在了柳平易跟柳婉兒的身後,趕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很多時候,不說話的效果,比說話要來的強的多。
“爹,他們坐哪裡不可以,我們為什麼要讓?”柳婉兒已經受了顏暖的一次氣,現在又要她委曲求全的把位置讓出來,當下便不滿的吼了起來。
“婉兒,王爺跟王妃身份尊貴,這位置本就該他坐。”柳平易聽到柳婉兒如此大嚷出聲,臉色當下閃過一抹不自然,她這麼一喊,周圍可是聚集了不少看戲的目光。
柳平易從沒像今天這樣窩囊過,如果早知道顏暖會來,打死他也不會跟女兒出席白羽的生辰宴。
如今被人牽著鼻子走不算,還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讓他的心裡氣憤難平,卻又無可耐何。
“柳將軍不愧為我南滄國的鎮國將軍,可比旁人明白事理。”顏暖看著柳平易的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若說是善意的讚美,倒不如說是濃濃的嘲諷。
一個跟當朝太后私混在一起的將軍,她可不見得有多好。
而顏暖的話又何償不是在暗罵其他人,不知尊卑上下。
柳平易的臉上,忽地浮上尷尬的紅,他大力將柳婉兒拽起,像只鬥敗的公雞似的,灰溜溜的坐在了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喝悶酒。
白瑞洪驚訝於柳平易對顏暖的態度,愣愣的看著半晌才回過神來,想說什麼,卻又覺得連柳平易都對顏暖尊敬有加,他若插嘴,似乎是讓柳平易陷入更加尷尬的竟地。
腦子飛快的一轉,白瑞洪便樂呵呵的舉著酒杯站起身,打破瞬間的僵局:“謝謝各位對小女的抬舉來替她祝壽,老夫先乾為敬。”
說罷,白瑞洪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眾人聽白瑞洪這麼說,紛紛起身回敬。
“相爺客氣了,能得到相爺的邀請,是我們的福氣。”
“是啊,我祝白小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於是,此起彼伏的恭賀聲像浪花一樣一重接著一重,白羽笑的溫婉大言,毫無傲慢驕縱的跋扈之氣。
夜猶如藍色絲絨,星星那樣璀璨,涼涼的月光也奪不走它的光芒。
酒過三巡,白瑞洪突然起身道。
“今日難得大家賞臉,不如就由小女彈奏一曲,如何?”
白瑞洪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肯定,只是這些人中,不包括顏暖跟龍卓越。
“早就聽聞白小姐才華出眾,精通琴棋書畫,今日能聽白小姐彈奏一曲,是我等的榮幸。”
一名公子色眯眯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白羽,阿諛奉承的說道。
白羽有禮的對說話之人淺淺一笑,微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濃濃的厭惡。
很快,有婢女將古箏拿了上來,白羽盈盈起身,對眾人福了福身:“那小女子就獻醜了。”然後便在琴前坐下。
青蔥如玉的手指移到琴絃上,輕輕一拔,頓時美妙的琴聲便緩緩流出,像游龍一樣,蜿蜒盤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