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顓鶴等稍有頭臉的都在衷明廳外候著。
“宮主跪聽先人遺訓!”溫宗將一卷發黃的書卷從黑色的玄鐵盒子裡取出。
季烯心跪下,長篇大論越聽越糊塗,最後才明白身為宮主必要出江湖中處理過事務闖蕩些時日,此後才可自行選定夫婿成婚生子。
也就是說她終於可以出得山莊去了。
“宮主,外間突有信來,有幾家養嗣之家被滅門,不知是否衝著我遺天宮而來,江湖中近來似乎有異動,門派間勢力交錯更迭,此番宮主外出歷練需得萬事小心。”溫宗淡淡囑咐:“待宮主查得兇手迴轉,便從公子們中選一成親吧。”他掃一眼伊齊等人,“此番公子們也就陪宮主同去,金歡明樂相隨,後日便出發。”
溫宗一錘定音,季烯心的心跳躍得此刻就想要躍出山莊高高的牆去,全然不顧伊齊等人心思各異,司碧佳咬咬唇低下頭。
接下來便是眾人一一將季烯心好一番交待,刀戰教的便是怎麼行刑好叫人招供,大的小的刑具送了上一堆,殷秀只拿出了一大堆吃人啃骨的花草種子,食夢侯也是一堆迷藥毒藥解藥傷藥相送,由邢克倒是送上了他夫人親制的一副護身軟甲和幾副暗器,就連凡滿蛟和姬以神也細細交待了江湖中的規矩禁忌。
季烯心昏頭昏腦中,郝老頭捧著只雞過來,“郝爺爺,你那雞留著吧,我不吃!”她連連搖頭。
郝老頭吹鬍子瞪眼:“什麼雞不雞的,這是雷鳥,雷鳥!給。”他一狠心從雷鳥身上拔下幾根羽毛,“這雷鳥毛有靈性,遇著毒物便會五彩斑斕。”
季烯心茫然望天想象自己頭插三根雞毛手握一堆迷藥暗器的樣子,苦笑不已。據說季烯剡出宮歷練只帶了游龍絞和一些傷藥,可她卻要帶如此多的東西,莫非她便是個短命相,看著都比季烯剡容易死麼?
甚至——她回頭看看伊齊金歡都在候著她,還叫她帶了一大隊人馬,這哪裡是歷練,分明就是走個過場,她只無語的接過那雞毛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入夜,驚醒,一隻手捂住了季烯心的口,是紅婆坐在她的床榻前慈愛地看著她。
“宮主此去必要將那戕害我遺天血脈之人捉住擊殺。”季烯心點頭。
她撫摸著季烯心,突然就滿臉哀傷:“我知宮主心思…”
她長久一嘆:“我也未見過宮主生母,只是季烯剡宮主此生只在宮外兩處長久地停留過,卻無人知曉他的行蹤。一處在富庶的臨江城,一處在近京師的小城鶴川,宮主若尋親母怕要到此兩處。”
季烯心眼一亮,瞬間又暗下:“我,已記不得她了,縱然再見亦不識得。”
紅婆笑了笑:“會認出來的,宮主的模樣必定是隨了母親。”
紅婆默默地拿出一個玉兔,雪白可愛肥碩圓潤的一隻,只是缺了個耳朵。
“宮主,老身求宮主件事。”
季烯心奇到厲害如紅婆連溫宗都怕她三分,有何事是她也做不到的。
“宮主可知我活得這樣的長是為何?”季烯心搖搖頭,她已知道紅婆的苦痛,卻不敢當面說。
“呵,這美貌全靠了遺天宮的不老術,紅婆我已活了很多年了。每隔一段時間,我便要一個男子睡上我那胭脂床,我揮舞了刀和指甲將他的肌膚割開,任憑他們的鮮血流淌下來,將那床都染紅。而我便要躺在他們身旁,從那浸透鮮血的胭脂床上汲取那年輕和長生的力量。”
“我尚年輕時,當時的少宮主年幼體弱恐怕不是長命之人,我身為他的親姨娘答應了做宮主夫人的姐姐要守護他和他的子女,於是便練了此功。這本是內宮禁術,要靠吸食鮮血和食用自己親子才能練成的禁忌巫術,只是到我那時卻尋來了這胭脂床,無需要殺人。只是從那時起人人只當我□瘋狂。”紅婆憶及往事不勝唏噓:“後來,還是逃不過這命,我竟嫁人了,日也瞞夜也瞞,終於被他捉住我與半裸的男子渾身是血躺在胭脂床上。他大怒,聽信了那些流言,竟帶著我與他的獨子離去。”
紅婆的眼有一絲黯然:“我不悔,到如今他做古多年連面貌也再記不清,只記得當日我多喜歡他,他多愛護我。。。時過境遷我這模樣再不便與子孫相認,我那孩兒走時曾帶走了這玉兔的一隻耳朵,他帶著我兒就居在臨江城內。”
季烯心接過那玉兔:“紅婆,為何你不親去見他們?”
紅婆悽然苦笑:“此時,連我的孫子恐怕都已不在人世,我又如何相認?他們恐怕早不記得遺天宮,也不知道身上流著遺天宮的巫族之血,我又何苦點破。畢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