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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稀一身粉色喜服,直勾勾的瞪著牆壁上張貼的大紅喜字,渾身上下除了那一身衣服,沒有一點兒喜氣。
婢女將屋子裡收拾乾淨,不敢招惹,偶爾會有一兩個視線掃過費稀乾癟袖子,撇著嘴。
咔——的一聲,門響了,走神的費稀趕緊回過神來,“夫君,夫君來了?”費稀神神叨叨的就要往外面跑,正巧與門口端著臉盆的婢女撞了個正著。
“夫人贖罪,夫人贖罪!”那婢女嚇的趕緊跪地求饒。
費稀不顧身上溼嗒嗒的樣子,抬頭往外面看,“三皇子,夫君?夫君呢?”費稀扯住一名婢女,質問道。
那人顫巍巍的說道,“三——三皇子,進宮謝恩了!”
進宮謝恩?費稀迷茫的看了一會兒,而後扔開手裡的婢女,突然瘋癲大笑著後退著,“謝恩?對,謝恩!”費稀看著刺眼的紅色,望著婢女們投來的或是鄙夷,或是憐惜,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滾!都給我滾出去!”費稀將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則靠著門癱軟下去。
“怎麼辦?”婢女小心的詢問著,“夫人早飯都還沒吃,聽說昨夜裡晚飯也沒有吃!”
“這麼兇?怪不得爺不喜歡,不就是個斷胳膊的!有什麼了不得,呸!”被罵的婢女衝著門口說道,“你以為自己多麼了不起,還以為自己是主子?哼!”
“就是,不就是個貴妾,那也是個妾!有什麼能的!走走走!不讓伺候,當咱們願意?”
婢女們轟散離開。
費稀聽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聲音,眼淚不住的流下來,心底的恨越來越濃,“賤人!都是你!”費稀盯著前方,雙眼竟然慢慢染上一層紅光,尖銳的笑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費稀從地上站起來,木偶一般左右搖晃著身子,而後來到床前,跌倒下去,臉埋在枕頭裡,竟然順著坑窪有紅色的氣從費稀身上蔓延出來。
這一股氣在半空中凝結,隨後圍繞費稀盤旋一圈,緊接著消失在空中。
夜溪還在昏睡著,舞一直守在門口寸步不離,叮鐺和小赤護在夜溪兩側。
紅色的氣隨著風鑽入了夜溪所在屋子中,氣體在屋子裡盤旋一圈,而後在半空中露出了一個圓球腦袋,腦袋上露出人的五官。
那腦袋張著大嘴,恐嚇的衝著叮鐺和小赤,叮鐺和小赤立刻戒備的凝視著。
而夜溪,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赫然睜開雙眼,伸手機械的朝著空中一握,那紅色頭顱好像遇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掙扎著,直到衝破突圍,匆匆離開。
夜溪身子顫抖一下,而後人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叮鐺和小赤不知所以,對視一眼,又無語的看著繼續呼呼大睡的夜溪。
舞抬頭看著逃竄而走的紅色東西,唇角閃過一絲譏諷,而後繼續恭敬候在門口。
紅色的氣重新回到費稀的體內,費稀猛抽一口氣,整個人從床上滾落下去,嘴裡突然噴出血來。費稀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呆滯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
費家人被丟出來的訊息立刻風靡全城,大家都饒有興趣的談論著。赤伯府裡,人心惶惶,大夫、太醫進進出出。
毫無血色的費老夫人躺在床上,氣息不穩,幾度去見了閻王,大夫人和三夫人歪著身子,捂著臉上青紫的地方,憂心的看著費老夫人。
“到底怎麼回事?”另一側,大老爺、二老爺和三老爺三人聚集在書房議論著。
“娘好想有什麼秘密瞞著咱們!”三老爺抬起頭來,有些怨恨的看著二老爺,“二哥,你到底管管二嫂!咱們府裡的事情夠多了,每次她摻一腳的,好事也能變壞事!”
二老爺臉色漲得通紅,想要反駁卻找不到話,因為他也覺得這是事實,索性低著頭,不言不語。
“老爺!老夫人醒了,老夫人醒了,要見三位老爺!”小廝匆匆趕來,說道。
三人一聽,不敢耽擱,立刻去了屋子裡,大夫、太醫已經離開,屋子裡只剩下費家的人。
費老夫人喘喘氣,睜開眼睛,慢慢掃過屋子裡的人,“我這一生,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如此下場!”費老夫人虛弱的說道,“老二,即日起,休掉你媳婦!咱們費家,要不起這等媳婦子!”
“娘?”二老爺驚愕的看著,耳朵嗡嗡作響,休掉?
“咱們費家現在只有亞永一個獨苗,把孩子送去本家!”費老夫人死死的盯著大老爺,“立刻,馬上去辦!”
大老爺和大夫人對視一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