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出現,咱們當真沒轍了!”
她們終於含淚應允,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隨我上了馬車。
大約行了小半個時辰。我掀開幃簾,松峰山的天姿仙顏,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中。
中途休息了一會兒,再出發時,我卻沒有進車輿。而是坐在了馬背上,靠在迪古乃懷中。
我出聲問:“你做什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回道:“有嗎?”我抬起頭,認真地說:“迪古乃,你可以愛護一株玫瑰牡丹,為何卻對鮮活的生命置若罔聞?”
他道:“你是指我不該殺了那些強盜之徒?”我默了一瞬,搖頭道:“站在你的立場,你殺了他們,沒有任何不對。我雖感覺不舒服,但……我也明白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在先。我不能過多指責你什麼。”
我頓一頓,繼續道:“可是,這對苦命的祖孫,是蒼天的不公與人間的邪惡逼得她們無法安寧生活。她們是手無寸鐵的婦女老人,怎就不能引起你的憐憫與同情?你之前的態度,讓我對你很不滿。”
迪古乃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反駁道:“那我呢?我的命數。或許會在當年金兵攻破汴京城時結束,在我被思羯安擄去後結束,又或是在險惡的皇宮中結束。依照一個俘虜的命數,我如今的生活,是否太過驚奇幸福?”
他握住我的手,低頭道:“宛宛,那是因為,你命中註定要遇見我。”我扭過頭,輕哼一聲。迪古乃笑了幾聲,旋即輕輕道:“宛宛,若真要問原因。我想……那是由你自己,改變了俘虜淪為奴隸、這一亙古不變的定律與命運。你的聰慧、膽識與堅韌,讓你散發出奪目的光芒,也令我心折心動,最後無可救藥的愛上你……”
說畢,他忘情的親吻我耳朵,喃喃道:“宛宛……我好愛你……”
我臉一紅,身子亦微微顫抖。這個人,怎麼隨時隨地都能表白。他忘記了嗎,他剛剛殺了人,沾了血氣煞氣。他真是……真是讓我既無語又歡喜……
用力拿開他蠢蠢欲動的狼爪,我小聲道:“你自重點行不行,後面還有人呢。”
他“唔”一聲,雙手老實的提著馬韁繩,又說了句:“我並非不願收留她們。因著有你在,我知道無論我答不答應,你也會管這趟閒事。如此積善之行,我還是讓給老婆大人來做,不好嗎?”
我回頭嗔他一眼,迪古乃眉心微皺,說道:“只是……那些想要強搶民女的人,是秉德私莊裡的家奴僕役。倘若這件事被他得知,你覺得他會不高興麼?”我哼道:“管他高興不高興,憑他是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將,我也管定了這個事兒!”
他笑道:“你呀,以後沒準會給我惹出什麼大簍子來!婦人之仁,害人不淺!”我“咦”了一聲,假裝嘲笑道:“原來官人也怕生事?奴家還以為官人天不怕地不怕呢。好吧,奴家若有朝一日惹了禍,一人做事一人當,用不著官人來救奴家!”
迪古乃搖頭笑了笑,摟緊我沉聲道:“你就是我的命,我不護你誰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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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俺們村來了貴人。”
“快看,多健壯的馬!”
“難道是芮王爺的客人?”
一進入村莊,便有不少孩童圍在小路兩側,好奇而又高興地打量議論。幾名扈從嫌他們礙事,抽出馬鞭欲驅趕孩子們。我急忙探出頭,喝止道:“別傷著人,咱們是客,別丟了爺的臉面!”
迪古乃回頭望我一眼,勾了勾唇,繼續騎馬前行。
卻有一童音傳來:“這姐姐可真美,必然是城裡的,城裡人就是不一樣!”我抿唇一笑,放下幃簾,笑道:“如今的孩子們越來越機靈,當真會討人喜歡。我一把年紀,他們竟叫我姐姐!”
秋蘭道:“這有什麼,娘子本來就生得美。”那老嫗捂嘴一笑,指著我向秋蘭道:“你們家娘子忒愛開玩笑,俺老婆子雖然人老,眼睛可清明著呢。明明瞧著最多二十的模樣,偏說自己一把年紀,要俺們這些人可怎麼活啊!”
我含笑回道:“老人家很會說話。”
話音剛落,馬車緩緩停下,外頭有人道:“你可算是來了!我可是等了許久!”我興奮道:“是孛迭的聲音!”說罷急忙掀開帷簾,下了車。
眼前的建築,卻讓我深深吸了一氣。
不同於上京城中黑瓦白牆的府邸,而是像一個堅固如山的軍事堡壘。五六米高的夯土外牆,牆頭亦建有高高低低的女牆。更人匪夷所思的是,院牆上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座箭樓,簡直可以與一座州縣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