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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道:“聽天由命吧。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來。”她聞後若有所思,笑一笑不再接話。

宅邸面積有限,花園亦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所幸木普爾規劃得好,開闊之中,巧用各種隔斷。小路交錯,步移景異,山石周遮,流水淙淙。又正值春夏之交,園中倒也是花木蔥蘢,綠蔭匝地,觀之悅目。

然而下了遊廊,忽見一石子小道上,零零散散的撒了不少茉莉花瓣。我不禁蹙眉,再往前看去,擺放在路旁的茉莉花竟七橫八豎,疑似被人摧殘踩踏。拓雅道:“北地養花本就不易,這是怎麼回事?”說罷,只聽得一陣陣嬉鬧聲,從小道盡頭的假山石後傳出。福寧聞後鬆開奶孃的手,跑回拓雅身邊,說道:“是元壽的聲音,福寧不要看見他,他是個大壞蛋!”

拓雅斥道:“不準渾說。”福寧撇一撇小嘴,我責怪拓雅道:“別嚇著孩子。”心裡同樣覺得不舒服,也不想再繼續向前走。

“哈哈哈!又中了!”元壽的玩鬧之聲再度響起,緊跟著一聲鳥兒的哀嚎至頭頂傳來。我驚得抬頭,一黑色影子迅速下落,身子被人拉了一把,差點摔倒在地。隨後“啪”一聲,一隻幼鷹撲扇著翅膀落在地面,離我僅僅半米遠。

遠遠跟在後面的秋蘭紫月聞聲而來,見到地上那隻插著羽箭的幼鷹,不覺吃驚呆住。我由拓雅扶著,依著欄杆平了平氣。

假山後繞出三個人影,其中矮小微胖的男孩可不就是芷蕙的兒子元壽。衣著極盡華貴,通身披金戴銀,頸上掛著三個項圈,樣樣皆是珍品。我心中嘲笑,怪不得一直不長個,日日佩著如此多飾物,可不就把人給壓著了。

他似乎不太認得出我,只顧哈哈大笑去撿那隻將死之鷹,身上還沾著不少茉莉花瓣。身側的小廝嬤嬤一面哄他,一面忙著給我請安。元壽聞後,抬起那張酷似芷蕙的圓臉,忽地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朝我叫囂道:“我娘說你是個狐媚胚子!下賤種子!”

我霎時怒不可遏,上前欲直接給他一巴掌,卻不料被一旁的嬤嬤攔住,“娘子下手前請仔細掂量,元壽小爺打得打不得!”我冷笑三聲,“嬤嬤此言差矣,元壽是爺的兒子,亦是我的兒子。我管教兒子,嬤嬤還要插手不可?”她老眼一翻,十分傲慢。我一把甩開她的手,緊跟著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若說元壽打不得,今日我便先教訓教訓你這個老貨!”

眾人急忙勸止,秋蘭拉住我,道:“娘子莫要生氣,仔細著手疼。”我緩一緩氣,元壽見我打了他的嬤嬤,張牙舞爪欲跟我拼命。拓雅朝那小廝斥道:“還不快把小爺帶走。”那小廝“哎”了一聲,拉了拉嬤嬤的衣角,半拖半拽地把元壽帶出院子。

拓雅勸道:“你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兒,沒的動了氣傷身,可划得來?”我扶著秋蘭的手,行至亭中坐下,緩緩道:“方才確是氣急,但並非要一味較勁兒。你看那些茉莉花,再看看他今日言行。如此乖戾胡鬧,對長輩不尊不敬,若以後再年長些,還不知會發展成什麼樣。他打小受人寵愛,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自然不願和他起衝突,可他是爺的兒子,在外一言一行都與爺脫不了干係。萬一讓人恥笑了去,丟得最終還是爺的臉面。人說‘子不教父之過’,可不正是此理。”

眾人聞言,方才恍然大悟。拓雅不由得笑道:“原來你竟有這層心思,到底是我們看事太過膚淺。”我無奈一笑,心下卻在微微嘆氣:迪古乃從未與元壽親近過,更不曾親自教養。女人堆中長大的元壽,人品德行又能好到哪裡去。

一直這樣下去,到底是不妥不當。

傍晚時分,徒單桃萱差人請我去上房,大抵是跟今日之事有關。秋蘭道:“娘子若不願去,奴婢去回——”我哼笑一聲:“為何不去?我還能怕她們不成!”

遠遠瞧著,徒單桃萱正和側妃大氏坐在主位上說笑,芷蕙帶著元壽坐於下手處。下人通報後,秋蘭扶著我踏進門檻。芷蕙蛾眉一擰,元壽亦氣呼呼的瞪著我,母子二人真真是同氣連枝,團結得很。

我向大氏行禮請安,她含笑示意我起身。我向徒單桃萱道:“妹妹記得平日這時,側妃總在佛堂唸經,不知什麼事如此要緊,把側妃也請了過來。”

她笑容端莊,溫柔可親,“並非大事,只不過——”她話未說完,芷蕙已出聲截道:“今日在姑媽跟前,姐姐我有事請教宛妹妹。”我捧茶笑回:“姐姐請說。”她將元壽置於身前,質問道:“元壽不過六歲,今日妹妹出手打人,可是把他嚇得不輕。敢問妹妹,嬤嬤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妹妹,竟要當著孩子的面教訓下人?”

我小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