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上次見你,就覺著你又高了些,鞋子哪能不再大一些!”
說完,把新結了絡子的玉佩還給他,還有上面的舊線,“最近延禧宮特別忙,這也是我抽空弄的,想要特別好看的,還是等以後我清閒了再說吧!”
他嗔怪她,“那你還急著拿過來?先放你那兒就是了!”
她笑著搖搖頭,“我們延禧宮最近不平靜,我怕以後又惹事……”
“怎麼了?”
她低聲答:“我們娘娘丟了東西,說是要挨個查。還好沒有查到我這兒,東西就給找到了。若是真看到你的玉佩,我怕是也說不清楚。”
“這有什麼!若真看見了,你就說是我給你的又如何!”
她笑,“我才不要這樣呢!”說完,想起曼卿師姐的事,她這便又問:“怎麼樣,曼卿姑姑的事,查出來了嗎?”
他一怔,隨即答:“她家在江浙湖州一帶。我派人去查過,她家裡的人早已遷至他鄉,現在也不知到了哪兒去。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到時一定要弄個清楚……”
鈴蘭擔憂的師姐,“那……姑姑她是一直沒訊息了?”
他沉吟片刻,“暫時是這樣。不過,你再仔細想想,她會不會是……私自出宮去了?”
依曼卿師姐的身手,鈴蘭心裡早就有這個疑惑。現在聽他問起,還真是覺著會有這個可能。愣了好半晌後,這才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事也太冒險了吧?萬一查出來,可就是大事。姑姑是個明白人,也不太可能吧……”
自從她不小心叫出“師姐”的稱呼,他就知道曼卿是簪內紙條的接手人。而鈴蘭,也有事情瞞著自己。
現在聽到她模稜兩可的答案,心裡的感覺真是難以說清。他很高興她一有事就來找自己幫忙,但一提到山上的事,她就會閃爍其詞,隨便一句就隔過去了。雖然說每人都有自己難以對人言說的秘密,但她對他也這樣,怎麼想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每年的十一月下旬,各宮的嬪妃都有互贈花草的習慣。因為是在冬季,它們養之不易,自然都顯得金貴。
德妃和宜妃在宮裡地位相當,所住之地又是前後院兒,當然每次都是親自前往。
前幾天德妃已來過延禧宮,所以宜妃特意交待鈴蘭,讓她挑選幾盆罕見的上等花草好擇日送往永和宮。
鈴蘭精心挑選的兩盆純葉植物,是枝上遠香和翠竹浴霧。前一種葉面圓圓,深綠中默默含香,就是立在門外也能聞得到。後一種有毛茸茸的邊兒,圍著葉面攢在一塊兒,遠遠看去,翠竹葉兒真像是沐浴在輕紗似的薄霧中,讓人一見就喜歡。
兩盆帶花的是嬌紅半含酸和一品粉蓮。前一種鮮紅花瓣略顯嬌小,花心又是青杏色,讓人不由想起到嘴後的酸味兒。後一種花瓣肥碩溫潤如粉蓮,但盆內又不見清水,整朵花卻生生地長在枝條上。最可貴的是,此花有一種暖香,晚上如果放在床頭,有助於睡眠。
每個人都喜歡晚上能睡得好一些,德妃也不例外,她一聽到這個助眠的功效,即刻讓人把這一品粉蓮放在了自己的床邊。
送花給別人,自然得向人說明護養的方法。
“娘娘,這花雖好,但花期只有兩個月。臘月底若用一小盅白酒傾灑其葉,倒是可以再延長十天。”
德妃一聽,不由笑道:“這些花既然是鈴蘭姑娘親自培育的,那還得請你到後院花屋,去給他們說說養法,省得到時把花給糟蹋了。”
鈴蘭聽德妃這樣說,忙轉頭向宜妃討其示下,見她笑著點頭,這才辭了這裡,隨那些搬花的人到了後院。
剛到花屋的迴廊,一個小太監便笑著迎了過來。
這是上次送花到延禧宮的人,鈴蘭親自接的花,現在見了他,也忙笑著打招呼:“王公公,你好!”
那人也笑,“鈴蘭姑娘,外面天兒冷,快到裡面來吧。”
永和宮的花屋,鈴蘭去年已經見過。今兒進去後發現,永和宮的花屋原來通闊的一間房,現在已被幾丈高的厚實木板分成了三間。按著花草的習性從裡到外、從上到下自花架上一一排列。
她隨即笑:“王公公,這兩盆青葉景花最是耐寒,就把它們放在門口,半月澆一次清水就可以了。那盆嬌紅半含酸卻不一樣,最好是放在裡間。擦拭葉子的時候呢,千萬不要用粘了溼水的布,不然兩日之內葉子必會枯黃。”
王公公一邊聽鈴蘭說話,一邊令人把花放好。
看搬花的人退出後,她指著身子附近花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