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封了他的啞穴,用傳音入密對他說道:“不許對任何人洩露我的秘密。”
他遲疑,認出了我特有的沙啞嗓音,也應該是意識到了我與我母親清越溫婉的聲音截然不同。我不是他夢中的素素,我是他的主人。
他發不出聲音,但他的嘴型證實我的猜測。
“您是……主人?”這就是讓他驚異萬分,卻不得不去接受的現實。
他的眸子由剛剛醒來後的朦朧,漸漸變得清醒,籠罩著驚慌與疑惑。他不敢問,努力剋制著不掙扎,乖巧地順從地任由我抱著他。
我沒有鬆手,維持著昨晚的姿勢,摟著他縮在被子裡,也毫不避諱地與他肌膚相親。我柔軟的胸口貼著他的胸膛,我纖細的大腿繞著他消瘦的大腿。
他不用問也能清晰地感覺到,我是女人,如假包換的女人。
“我的秘密只有我的母親和當今聖上知曉。然後就是你,希望你不要背叛我,不要對任何人洩露這個秘密。”
“您為何長得畫素素?是易容麼?”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無聲地發問。
Chun語難不倒我,我微微一笑,笑顏如花,在他眸子裡盛開成一片燦爛光芒。
“你認識的素素,恰好是我的母親。”我將這個秘密告訴他,倒要看看他是否聰明的能夠想到什麼,然後會否善良寬容到不記恨,不退縮,坦然接受面對。
上一代的恩怨,國仇家恨,都不是我能夠左右的,都是已經發生的。如果他在乎,他計較,他因此無法再像我去那樣真心對我,執著愛我,那麼我也能夠在還沒有徹底愛上他淪陷了我的心的時候,有足夠的理由放手吧?
母親只是希望我照顧他,沒有說讓我嫁給他或者愛上他。
我仁至義盡問心無愧,就算時運不濟失去的那樣的他,也不會再次糾結,頂多是提前結束了一個關於愛的不現實的夢而已。
047空口許諾
鞭炮聲響,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想起今日已經是元宵佳節了。正月裡的這一天,人們都會到街市上去遊樂,就連一向禁足在家中的女人們也能夠自由外出,逛逛花燈,甚至與情郎幽會。慶賀的鞭炮聲會從白天就開始一直到晚上,晚上也沒有宵禁,京中的這一天從來都是熱熱鬧鬧歡聲笑語一片。
而我,竟然在這樣的日子裡,摟著顧塵羽賴在床上,杞人憂天。
我是不是心思太灰暗,太複雜了呢?
我患得患失,猜測著顧塵羽的想法,只做最消極的應對計劃,他恨我了我就不要他了,難道我就不能夠積極主動一些,向著美好的那一面去憧憬麼?
這世上真有解不開的結麼?真有消不掉的恨麼?
我坦言道:“塵羽,我的母親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是昭國的密探。我的母親去北周攝政王府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要將你接回昭國。可是,這個心願一直沒能達成。她給我的絕筆信中反覆提及,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我怕我很難做到。你不要怕我,將你最真實的想法告訴我,我不怕你懷疑,不怕你忌恨。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下奴……”他的嘴動了動,猶豫不決。
我耐心地等待著,眼裡也是期待。
“下奴的父親獲罪之後,素素為何不及時脫身?”他卻先是問了這樣的問題,“她既然是昭國的密諜,就一定有方法逃離被殺的命運吧?”
“我也希望她真的逃走了。可是她至今沒有與我聯絡,我們這邊得到的訊息是在刑場發現了她的屍首。屍體不可能運回來,我這裡只存著她的骨灰。”我認真地回答,忍不住問的更明確,“你為什麼不問,她與你父親獲罪是否有關?畢竟兩人各為其主,立場完全不同。”
“下奴不懂國家大事,但是下奴清楚地記得,素素對下奴的好。也許下奴的父親知道真相之後會恨她吧……可北周每一年都有獲罪抄家處斬的權貴,他們每一個都是昭國人害的麼?”
他的想法其實並不傻,反而比一般人看的更透徹,如果北周掌權者都是聖人,自然是無論細作怎樣挑撥都不會發生紛爭。攝政王當年落得那般下場,與莊太后本身想要清除異己消滅所有可能威脅到她權勢的心思是吻合的,莊太后或許早就料到有人從中挑撥,卻還是藉機對攝政王下了絕情狠手,足可見她私慾燻心。而權貴失寵獲罪,有時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得罪了更有權勢的人,並不是我們昭國故意暗算。
我沒有回答他,也完全不必要對他再解釋什麼,他是那樣聰慧寬容,就彷彿是所有的黑暗血